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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抵达仙门城。
李舒腰上有伤,掌门人轻功不行,栾秋逐个拎着俩人越过仙门附近的河面。落地后李舒指着対岸的牛:“它怎么办?”
栾秋回到対岸,把牛妥善系好。再回到李舒和掌门人身边时,迎面两双幽怨眼睛。
栾秋:“……那是牛,我怎么抱过来?”
李舒:“连你也没有办法么?我还以为二师兄无所不能。”
他望牛垂泪。
栾秋万种无奈化作一声长叹,再次转身,辛苦将老牛转移过来。
掌门人高高兴兴骑上了牛,邀请李舒共乘。李舒怜悯老马,不怜惜老牛,也高高兴兴骑了上去。
“我懂了。”少年恍然大悟,対李舒说,“你能管他,他不能管你。”
李舒手上摇着一片人脸大的榕树叶子,得意点头:“正是、正是。”
一牛一马晃悠前行。沿路都是被雨洗绿的树荫,树荫缝隙里隐隐透出一些灰白色。
李舒眯眼辨认,等靠近了仙门城,和掌门人几乎异口同声:“这是什么?!”
栾秋:“是象。”
仙门城外,一座足有十人高的石头塑像在豪雨之中静静耸立。石雕依山而造,是大象的形状。那巨象正从山壁中走出,只露出两只沉重的前足。
大象的脑袋一半是石头,一半是真正的巨象遗骨。相互镶嵌、融合,浑然如一体。
雨水让石头生出绿色苔痕,随鸟儿粪便和风四处流落的种子在缝隙中扎根,这灰白的巨大石塑上零零落落点缀青色斑点,远望过去仿佛世人从未得见、亦从未想象过的传说之物。
从未见过这些东西的掌门人和李舒被这奇特的景观惊呆。两人愣愣仰头,唯有那牛丝毫不觉,仍旧边吃草边往前走,差点撞上垂落地面的象鼻。
“栾、栾秋!”李舒回头喊栾秋,“是赤燕的象吗?”
赤燕位于大瑀南境以南,两国在边境上常有摩擦。李舒年幼时在赤燕呆过,但一直住在炼药人的药谷里,只知道赤燕人崇拜圣象,从未见过。
栾秋告诉他,每年元宵灯节,赤燕王都会派人带着圣象到大瑀的梁京参加灯节活动,圣象从南往北,会经过数个城池。前年有圣象病死在仙门城外头,立刻被仙门的七宗九教拿来大作文章。象骨一直放在城外,连曲洱和曲渺渺也禁不住好奇,从江州城跑到这边瞻仰过。
冲垮定山堰的大水也同样冲散象骨,最后剩下的只有半个头骨。
“不知是什么人在这里凿山,做出我们眼前的东西。”栾秋注意的事情和李舒他们截然不同,“他们绝非普通工匠,应该是身怀武功之人。”
李舒只顾呆看那象头。
若是站在那上面俯瞰人世江河,该是多么有趣。
这念头从此在他心里扎根。
虽然连日大雨,但洪流没有垮堤那天的大。仙门城与沈水之间修筑了新的堤坝,挡住了大部分水流,积水只淹过足背。
街上有许多戴着奇怪面具的人走来走去。白色面具覆盖面孔上部,只露出嘴和下巴;面具的额头部分有水流般的印记。
“是慧光长舍的人。”掌门人皱眉。
立刻有慧光长舍的帮众凑过来:“今夜在象首菩萨有大会。”他指向仙门城外的巨大塑像,“能见到咱们长舍的主人。”
李舒擦擦脸上的水,随口问:“长什么样,好看么?”
帮众低语一句,笑道:“天人之姿。”
李舒立刻目光大亮:“一定去、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