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认得这件裙子,在记忆里,这是罗切斯特唯一送给她的一件衣服。
看来,给她收拾衣服的一定是她的奶妈,也许她希望这件衣服能激起罗切斯特的美好回忆,能对伯纱好一些。
至于另外一件,是蓝色的丝绸长裙,崭新的,应该是她弟弟理查德买给她的。
运气不错,她把蓝色丝绸长裙留下,把行李箱重新整理好。再次掏出罗切斯特的怀表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立即翻身出去,把行李箱放回原地,重新取下那根麻绳,把一切恢复原样。
她最后一次回到车厢,解开挂钩上的麻绳,想了想,和脱下的灰色衣服一起,扔到了窗外。
此时他们的马车正路过一片溪流,绳子和衣服立刻从水面沉了下去,毫无踪影。
当马车驶下山坡,视野里出现那灰色庄园的时候,一声焦急的呼唤从马车里传来。
“爱德华,爱德华…”这是一个清越的嗓音,带着法国口音。
约翰惊讶地停下马车,他迅速打开车门,往里面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丝绸长裙的女士正在焦急地呼唤。
她的皮肤不是很白皙,但是身姿窈窕,亚麻色的头发扎成了顺滑的辫子,此时优雅地从她右肩上垂下。
虽然没有任何装饰品,但他几乎已经确定,这是一个贵族小姐或夫人。
但是他很确定,马车离开米尔科特县城的时候,车上只有他的主人罗切斯特先生和一个被绑起来的女人。
那么那个女人去哪了,这个人又是谁?
“约翰,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爱德华抱下去,他已经快要病死了。”她无比自然地朝他吩咐着,甚至带了一丝隐晦的谴责。
等约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按照吩咐,把房子里的仆人都叫了过来,将主人搬回了卧室。
“医生…还不快去请医生。”她一脸担忧地看着罗切斯特先生,一边对仆人理所当然地吩咐着。
“约翰已经去请医生了。”法尔克斯太太应了一句,然后疑惑地问,“可是,夫人,你是?”
她这么问着,其实心里早就有所猜测,这位夫人看起来太过高贵了。
她是这个庄园的管家,也是罗切斯特母亲法尔克斯夫人的远亲,见过的贵妇不知凡几,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高贵的女人。
她的容颜虽然有些黑,但是也很美丽,举止优雅,给罗切斯特擦汗的动作十分有韵律,看起来像优雅的舞蹈。
法尔克斯太太断定,这一定是一位出生贵族的夫人。
再看她对罗切斯特多么紧张和亲切啊,她称呼他的教名“爱德华”,那么的自然。
所以,她一定是罗切斯特夫人,不然就是罗切斯特先生的未婚妻。
“我是伯纱.罗切斯特,你是…法尔克斯太太?”伯纱猜测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