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右边的是瑞德,难道瑞德受伤了?
她沉下心想了想,俯下身,往左边包抄过去。
右边的一个小土坡后面,两个穿着民团红色军服的人趴在下面。
“瑞德,我不行了,你快走吧。”老约翰此刻面如金纸,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恐怕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瑞德一边按压住约翰腹部的伤口,一边用另一只手取出剩余的弹药。
“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回到亚特兰大了。”约翰一边喘气一边自责,他长得和艾希礼相似,文雅的脸上布满灰尘。
瑞德清点了一下弹药,顿时骂了一声娘。对面的北军有五个,他们总共才四发子弹,就算他百分之百命中,也还有一个北佬幸存。
可惜,此时的枪支准确率有限,他最多只能保证百分之八十的命中率。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狼狈,也没有像此刻一样绝望过。说好的要回去见她,恐怕也不能实现了。
他听见北佬的脚步声越来越越近,他们像猎犬一样跟着他们很久了。
在胡德将军下达撤退命令时,他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在桃树街的街口,有一个小骗子正在等着他。
他归心似箭,抄近路走到这片树林边缘时,远远看见几个打单的北佬。
军队已经撤退了,他不想横生枝节,就躲进了树林,想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出来。
他靠在树后,在心里数北佬的脚步声,他们渐渐远离,一米,两米……
正当他以为北佬就要远去时,他突然听见了一声叫骂,然后响起了枪声。
这时候和北佬打起来的人,肯定是南军,甚至有可能是民团的人。真是见了鬼了,那个声音他听起来有些耳熟,那人他一定认识。
他本来已经打算扔下这个倒霉鬼,自顾自地离开。因为他必须要走,如果他迟到,小骗子会很生气的。
至于这个倒霉鬼,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他心里这么想,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那早就离他远去的良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身体。
他神使鬼差地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往交火的地方看了一眼。
竟然是约翰威尔克斯,艾希礼的父亲。老约翰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就是在他家的野宴上认识苏伦的。
此时北佬已经将约翰包围了起来,眼看就要杀了他,瑞德逼不得已开了枪。
约翰和他打过很多次猎,早就有默契,见此趁机进了树林,和他在五十米的地方会和了。
只是约翰中了一枪,已经流了很多血,已经气息奄奄了。
“约翰,没想到,我们最终会死在一起。”瑞德一边说着,一边重新装好弹。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北佬的方向开了一枪。
他立刻重新蹲下,听见后面传来倒地声,知道刚刚命中了。然后他如法炮制,又打死了三个人。
今天真是邪门,他居然每一枪都命中了,北佬好像一动不动地等着他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