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明身上没有武器,虽说不落下风,但那弯刀锋刃上的寒光也闪得人心惊。
莫名的,那女子的招数也让他觉得熟悉,他试图夺刀时,女子忽而笑道:“臭小子今非昔比啊。”
他皱眉,那弯刀就轻勾着他的腰带蹭过,放在腰间的信往下坠,直直落在女子手头。
她立地上了旁的屋顶,边逃边拆了信,踩着瓦片闹出一阵声响。在赵钦明追上她时,她也粗看完那信,折起来两指一捻回身扔向了他,趁他接时,转身消没于黑夜。
被绑起来的那个男子很快被拖进了崔府,几个家仆看守着等他醒来。
柳叙听说此事时,担忧问道:“那这信还能……”
“此人路数江湖气重,应当不是朝中人,这信中也没什么秘密,还是能呈上去。”赵钦明说着。
崔岫云将上次在清坊的事道出后,柳叙眨眼:“那女子会飞石绝技吗?”
“你知道这招数?”崔岫云问。
柳叙缓声问:“不知两位可否听说过,上弦月这个名字。”
崔岫云自是茫然,赵钦明倒是挑眉:“那个女匪?”
闻言柳叙浅笑:“官府谓之匪,民间谓之侠。这位女侠在云州声名不小,以一手飞石绝技称于世,多年来也总是做劫富济贫的事。只是她从来只在云州啊,怎么会……”
“你与她有过交集吗?”崔岫云问。
柳叙回想起来道:“我丈夫去世时,伤亡的抚恤被管事的扣下,她出现过一次帮过我。不过她在云州神出鬼没的,偶尔出手帮人,也难说。”
崔岫云想这这恐怕不是意外。按着时间来算,这个上弦月说不定就是随着柳叙一道进京的,也能跟踪到是崔衡和崔岫云带回了柳叙,这才关注上了自己。
此刻她和赵钦明私下来往的事恐怕瞒不住了,大抵他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她之后,有的事注定是说不清了。
脱衣之后,府中侍女替趴在床上的她上着药,忍着疼时,想着方才同赵钦明说叫他平日里别来了,他寒了眼却也没反驳的样子。
“好了。”上好药后,她自己擦了擦汗,想起了方才去看望母亲,母亲给她的香囊被她顺手放袖子里了,便叫侍女将她挂好的衣裳取来。
摸摸索索间,她突然触及到袖子间一个异物,狐疑地拿了出来。
是一个香木雕牌,上面还用绳子串着一张字条,是个京城的住处。
这木雕牌是……她心下一惊。
她想起了上弦月和赵钦明打斗时她怀中一阵犯疼,似乎是那时候,上弦月扔到她袖中的?
她捻碎了纸条,抿着唇。
那夜在大理寺见到赵钦明将崔岫云救下后,络素本想进去查探,却被听闻消息赶来的属下给强拉了回去。
“王上,”属下跪在他身前拦住他,“出来前,络素王爷知道您还在动用间谍寻找一女子,特意嘱咐了我们,若您因小失大,便可杀……”
“杀谁?”他冷笑问。
“王爷说,你们俩,杀谁都行,一切大姚为先,”属下低眉,“王爷说的是气话,但王上万不可再冲动了。”
“我带他长大,他说话倒是越发不客气了。”他静了几分,终于肯坐下。
上一任大姚国主是他的叔父,死后国内一片混乱,未曾定下继承者。而他和王弟络素能够以侄子的身份重新夺权,也得罪了不少人,为着稳定形势,也要苦心周全。
回想当年,他的叔父杀了他的父亲,追杀他们两兄弟至边境时,他十五岁,络素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