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岫云在东宫周遭等了许久,无人的时候,她才在转角撞上了姜笙。
姜笙一开口便是:“你如何知道我的?”
“东宫紫藤,是前朝花匠培育的异种,香味比平常的紫藤要重一些。第一次见将军,我便闻到了,”崔岫云答,看姜笙警觉起来,又道,“将军放心,这味道仍淡,只是我多注意了一些,寻常人察觉不到的。”
崔岫云看向一墙之隔的东宫问:“殿下如何了?”
姜笙摇头:“殿下说自己没事,让我先走。”
“那将军先至,可发现了什么?”崔岫云只是对这个变故感到不安,也实在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猫腻,只能先小心地让姜笙来防范。
“东宫女侍。”
前回请瑾王参加祭典未成的事,恐怕真是给萧贵妃刺激大了。崔岫云等待东宫动静时候,听一旁小太监说了,是萧贵妃陪着陛下在寝宫里说话,不知怎么,陛下就起了舐犊之情,想来看看赵钦明。
虽说跟自己宫中的人厮混不是大罪,但庄献皇后忌辰在即,赵钦明本来又在圈禁反省,这实在是死不悔改,不忠不孝,让皇帝微动的那点儿宽恕赵钦明的心思瞬间就要消散。
东宫的侍者本就只留下两叁个,还都出去自谋生路了,怎么就碰巧跑回来了,还跑到主子的床上。
崔岫云和姜笙不难想到今日的局是为何,还好是躲过去了。
本来是要走的,但绕到小路上,崔岫云突然觉得不安,还是独自一人从后门进了东宫。
房间里寂静,甚至灭了烛火。她蹑手蹑脚推开发出吱呀声的门,借助着手中莲灯的微弱光束找寻着人。
“殿下?”她唤了好几声,都不见应答,正泄了气要转身时,身后一个重物忽然压到了她背上。
她压抑着喊叫的冲动,将灯笼随手挂在桌上,转身扶住无力倒在她身上的人。
“出去。”赵钦明唯剩的几分力气说着。
他浑身是汗,崔岫云将赵钦明搬到床上后,将窗户打开,用手帕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
“殿下怎么了?”她问。
女子身上幽微的香味,让本就浑身难受的他更加不适,他昏沉着,不受控制揽上她的腰,却仍旧咬牙说“出去”。
他们之间不过咫尺,他的喘息声急促,她感受到腰上那双手时,低下头,在他的鼻尖轻声问:“殿下,是想要女人吗?”
声音像是被覆上了一层烟霞绮罗,勾魂摄魄,她问得认真,可他已经晕过去了,泛白干涸的唇微微动着,颈项上的汗水越积越多。
让他乖乖听话跟女人厮混,果然没那么简单。
留下的雄黄酒壶,崔岫云闻了闻,味道不太对,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
“殿下。”她哑着嗓子,蹲在床边唤了一声,松烟墨般的长眉只是紧蹙着,没有任何应答她的意思。
她眼神慌乱了一阵,轻覆上他的手,和他整个人一样有些发烫。
她抬着那只手到了他自己身下,就算灯光昏暗,她也发现,他身上有的地方,有些不寻常了。她撇过头不敢看,颤抖着摸索到正确的地方,指尖不小心触到,立刻入灼伤般收回手,而后他的手也滑落下去,根本无力解决。
这样下去,恐怕要憋死了。
她咬着唇,望向那张少见平和温润的脸,她倾身上前,沉着气在他耳边,朱唇微颤:“殿下,臣问你,许不许臣相助。”
憋闷灼热得厉害,身前的人伸长了脖子,轻哼了一声,喉结微动。
“那臣,当你答应了。”她知道他根本听不到,自己也有些难堪,却禁不住狡黠笑着,看着只能任人摆布的他。
她生疏地掀开他的衣摆,趴在床边,眼神落在他面颊上,感受着掌心更灼热的感觉,除去最后一层衣衫的隔阂。
手忍不住想撤回,止不住颤抖。浅色的衣袍重新覆盖她的手,遮掩着灯火下本就模糊的场面,只有衣衫下的微动。
这里没有别的人,她却莫名觉得喧闹,是心跳声。
她手撑在床边,下巴搁在上面,眼含春水,时而观察着他轻喘着的神情,时而低下头,什么也不敢看。
她也不懂他的痛苦,究竟是因为还未被释放的情欲,还是她弄疼他了。
他的喘息越来越重,她听得头越来越低,最后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