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尘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后背上,说什么都不肯下去,一会儿说“饿”,一会儿又说“对不起”,盛柠樾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顾司尘对他的依赖,勾起了他儿时的痛楚。
父母去世的头几年里,他也好想有个人能依赖。
盛柠樾一只手握在顾司尘手上,低声说:“顾司尘,我陪着你吃完这碗面,你就不饿了。”
顾司尘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吃东西都没法注意形象了,脚上的拖鞋也穿反了,头发乱糟糟的,看着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影帝,反倒像是因失恋而颓废至极的小青年。
盛柠樾愿意相信他一次,一时心软就给他做了饭。
钟诺垂眼去看单子,耳畔听着盛柠樾的讲解,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却稍稍落下来一点。
因为这些日子,盛柠樾眼中的阴郁似乎越来越少,仿佛也比从前爱笑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顾司尘的功劳,可他却知道,两个人互相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
从前他单身的时候,不理解爱情这个东西,所以他在发现顾司尘有异样时,总是警惕的想要告诉盛柠樾提防他。
可直到如今,自己切身体会过情感的事,旁观者清,他能明白,顾司尘是真的喜欢盛柠樾。
他其实一直觉得盛柠樾陷入了一个误区中,感情的事是演不出来的,它只能发自真心,即便是能装的很像,可是细节上也会忽略。
他后来经常会找《幻境》的回播出来看,顾司尘在细节上对盛柠樾的照顾,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喂喂喂,别走神,快,早弄完早收工,不想出去玩了?”盛柠樾敲敲桌子,提醒钟诺。
钟诺抬抬唇,“想啊,咱们好久没带员工去团建了。”
工作室里还有很多都是清河市跟来的老员工,盛柠樾一回来就开始忙,确实也忽略了这些事情。
办公室里,余鸽和张默心挤在小角落里摸鱼,余鸽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嘀咕了一声:“尘哥哥怎么还不来呢?他不会今天偷懒不来上班了吧?”
“你怎么那么惦记那个顾渣——”张默心装成喝水,收住了那个字,余鸽是小孩子,他还是不要把那些破事说给他听了。
余鸽没怎么听他问,一边翻着家教老师的档案,一边说:“当然啦,我昨晚还看到尘哥哥抱师父了,嘻嘻,我肯定要在加把劲,我要撮合他们。”
“学你的习,瞎撮合什么。”张默心敲他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你刚刚说顾司尘抱樾樾?”
“嗯呢,我看的一清二楚,师父今早起来,心情都好了很多呢。”
余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很敏感,他也不知为什么,一见到盛柠樾就觉得很亲切,可是他看得出,盛柠樾好像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