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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轻笑,看她有了精神才终于松一口气,取了柔软暖和的春装来。
只是还未来得及梳洗,忽听外头芸杏行礼道:“夫人。”
江氏来了。
谢青绾握着杯盏,被重重屏风遮掩下看不到她的动作,只是芸杏素蕊尽皆福身退了下去。
她隐隐察觉有异:“母亲。”
江氏小心将朱门掩好,立在不远处褪下被雨水与寒气浸染的外披,才缓缓走到她榻边。
见她容色,先是笑道:“绾绾恢复得不错。”
谢青绾并不回避母亲的目光,乖巧被她挽着手:“让母亲忧心了。”
江氏笑着摇头:“说甚么傻话,只要我们阿绾平平安安的,母亲怎么都愿意。”
她音色温柔又和缓:“阿绾,母亲这次来是有事要同阿绾交代。”
谢青绾安静望着母亲。
江氏便道:“芸杏跑得飞快,想必已将摄政王的行踪告诉阿绾了罢。”
谢青绾轻轻颔首,眼睛很亮。
她裹着绒毯,被暖白的细绒衬托出温热与柔软。
江氏便缓缓道:“摄政王此番,是要将阿绾接回王府,祖父已经替阿绾回绝了他。”
谢青绾一怔。
江氏忙握紧她的手:“阿绾。”
她条理清晰地解释道:“阿绾与摄政王情谊深厚,母亲明白,祖父母一样明白,只是现下,摄政王便能够保证余毒已清,不会伤害阿绾么。”
江氏轻抚她冰凉的云鬓:“经此一事,母亲也希望阿绾静下来,重新考虑摄政王之为人。”
她揉一揉谢青绾的额角:“不逼迫阿绾的,三日之后,仍由阿绾自行决定。”
“这三日,便只当是归宁小住,好么。”
谢青绾安静听完,才抬手轻轻抚平母亲始终皱起的眉:“好。”
江氏看着她服过汤药,才起身回了前厅。
外头骤雨不绝,嘈杂的雨中听见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有低沉平缓的嗓音:“绾绾。”
谢青绾霎时仰起头来,起身要去开门,听到外头老嬷嬷毕恭毕敬道:“姑爷身上寒气重些,小姐正病着,恐怕不利安养。”
言下之意是隔门相叙便是。
谢青绾目光黯了黯,裹着绒毯走近那道深掩的朱门:“殿下。”
她听到顾宴容平缓地问:“绾绾还疼么。”
谢青绾摇头,旋即意识到他瞧不见的,开口道:“不怎么疼了。”
男人很低地嗯了一声。
她仰望那扇朱门,忍不住闻到:“殿下是来接我的么?”
门那头又是一阵缄默,良久才听他道:“绾绾需要安养,三日之后,我再来问。”
这位一贯掌控欲惊人的杀神竟像是果真要容她三日游离与取舍一样。
他平淡如常,细致又周全地交代要她乖乖服药,穿暖一些,不能到窗口吹风之类。
只是最后有些古怪地问道:“绾绾一个人睡觉,冷么。”
谢青绾很轻的嗯了一声。
他回身,举步,在镇国公府阖府上下的迎送中朝谢老国公作揖,轻轻淡淡地告辞。
自控,内敛,城府深不可测,仍旧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权臣。
全无半点疯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