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菜式很是奢侈华美,她却似乎没甚么胃口,只用过一些甜羹便隐隐要停筷。
摄政王便替她添了块小小的软糕:“绾绾没有胃口?”
蜜里调油。
侍奉的宫婢唇角还未扬起来,忽然听到王妃很轻地哼了一声。
皱着鼻尖,气呼呼的。
翠羽正巧见这一幕,忙低头假装专心于自己的事。
摄政王神情似有凝滞,满殿的气氛霎时间冷却下来。
众人心惊胆战之间,忽闻这位杀神念书一样无甚情绪:“多久没能一同用过早膳了。”
他语气很平,只是这样的字句与口吻无端带着点幽怨。
很没有杀神的气质。
殿中战战兢兢生怕血溅当场的一众宫婢霎时呆滞在了原地。
唯独谢青绾飞快地反应过来。
他在学她说话。
学得还这样敷衍,连半点语气都没有。
谢青绾气呼呼地吃掉那块软糕。
她服过晨间的汤药,昏昏倦倦地打着小呵欠,窝进松软的美人榻便要打盹。
芸杏同素蕊没有跟来,便没有人闹着她让她别睡,亦或是催促她去喝滋她实在不喜的参茶。
谢青绾支着脑袋,才阖上眼,忽觉身侧有另一个人坐下来。
顾宴容指腹描出她瓷一样细腻微冷的颈线:“怎么不见绾绾带着那串珍珠。”
谢青绾瑟缩了下,张开眼。
入宫时素蕊收整的行装间倒恰巧将那串温润难得的珍珠放在其中,现下便收在她妆台右侧的檀木匣中,用亲柔的帕子层层拥覆着。
只是她不习惯于戴首饰罢了。
谢青绾现下意识清明,不是没睡醒时那个软绵绵好糊弄的迷糊蛋了。
气哼哼的,却没有躲他的手。
昨夜……太荒唐了,谢青绾竭力避免想起那样的画面。
他攥得她踝骨近乎碎裂,瞧她怕得可怜才终于拥着人低声安抚。
哄了两句,又握住她的手腕。
出嫁前镇国公府倒曾是请了人来教这些的。
奈何婚期实在太过紧迫,谢青绾又病弱昏倦,每日单单是学大婚的礼程便要费好些精力。
嬷嬷紧赶慢赶将才潦草教完,尚不知她记住多少,便被喧天锣鼓连同绵延十里的仪队接去了摄政王府。
嬷嬷不曾教过这样的事,她实实在在被吓到了。
偏顾宴容在最后平铺直叙地讲给她听:“在汤泉行宫,梦到绾绾……。”
顾宴容一语不发地由着她出神,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顺她的背。
不知想到甚么,她眼睫扑闪,又要蓄起泪珠来。
指腹轻触过眼睑,便有小珍珠扑簌滚落下来,顾宴容指上沾着泪痕,低眸环拥住她。
厚重的安全感一重重裹挟上来,嗓音暗蕴着温和安定的力量:“不怕了,绾绾。”
谢青绾眨掉眼底泛起的泪花,昨夜冲击不小,却非是惊恐与怨怼。
她一旦开始回忆,满脑先是他很低却迭声不断地唤她“绾绾”。
他强势、极富攻击性与掌控欲,却又带来温定不绝的倚靠与踏实之感。
谢青绾在他的怀抱中逐渐安定。
她闷声问:“殿下,这样就是礼成了么?”
顾宴容安抚她后背的手细微停顿,答道:“这不算,绾绾。”
他缓缓道:“绾绾身体不好,要再养一养。”
谢青绾一知半解地点一点头,便听他格外执着地问了第二遍:“那串珍珠,绾绾不喜欢么。”
她偏了偏头:“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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