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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
见他走近,细声问道:“殿下,可有进展?”
顾宴容居高临下,从裁锁精致的领缘间瞧见她清丽俊秀的琵琶骨,肌肤玉质无暇,药香古旧,整个人透出温软的意味来。
他瞳仁里有墨色暗腾,目光定定凝在某处,颔首道:“对,绾绾。”
谢青绾眼睛都亮起来,攥在手心里的绒毯一角被她揉皱,玉趾微蜷在雪色的绒间。
她不无期待地问:“那殿下日后还会这样忙碌么?”
顾宴容立在桌案旁侧,没有坐下也没有再近半分,临风赏景一样凝视她:“不会了。”
他抬手将少女披落的一缕乌发绕在指尖,没头没尾道:“绾绾很聪明。”
谢青绾舒展的笑意顿在眉间。
她目光闪了闪,咬字芡糯又含糊:“殿下在说甚么啊。”
顾宴容在她否认的瞬间敛下眼睫,将那缕发凑至鼻尖轻嗅。
“会骗人了。”
谢青绾往绒毯里缩了缩,忽然察觉他竟没有抬手把她揪出来,于是自觉拱出来一些。
她坐在书案旁,发尖只堪堪及至他腰带处,仰头时一缕长发仍旧被他拈起闻嗅着。
乌浓如藤枝。
谢青绾竭力仰头,给他瞧自己最诚挚的目光:“我知错了,殿下。”
暗地里认真记好,逃躲不许,拒绝不许,撒谎也不许。
那缕长发在指尖如细沙散落,以为要落下时又被他尾指拢住,擒纵间总逃不过他手掌。
他问:“绾绾错在哪里。”
谢青绾一双水眸干净润亮,似乎格外诚濡:“不该欺瞒于殿下的。”
顾宴容目光从她仰起的纤颈描至那截藕白的手臂,最终仍旧落在雪绒间那双足上。
他喉间几不可察地滚了滚。
谢青绾被这样颀长的身形挡尽了灯火,昏暗中瞧不清他的神情。
见他不语,便小声絮絮叨叨:“殿下总有理不完的事,多久没能一同用过早膳了。今日分明就可以早一回的,丰家小外甥胆儿小,容他静下便是……”
顾宴容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捧上他侧脸,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她下颌清秀流畅的线条,却始终没有来掐她整个下颌。
谢青绾一时竟有些不大适应,又听到他沉沉道:“想把绾绾关起来。”
嗓音近乎是阴郁的。
上回听他这么说,似乎是从大长公主府回程的路上,不像他仍旧惦记。
谢青绾手指绞着绒毯,很是为难:“这是殿下的愿望么?”
顾宴容神情不变。
愿望?
求而不得的才叫愿望,这样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不该叫愿望,而该叫恶念。
他怀着恶念哄骗她:“对。”
谢青绾于是面临两难的抉择。
一面是四季中变幻不同的日光、树下摇椅、枝上风蝉,阑阳城岁岁年年不尽相似的烟火与花灯。
文人雅客称之为风雅自由。
另一面是他墨海一样翻涌不可丈量的目光,他温暖掌心连同清哑悦耳的嗓音。
谢青绾喜欢他用这样的嗓音唤她绾绾。
她不知作何回答。
更不知男人的目光是如何仿若浓稠的浆火,黏滚过灯火间她每一寸可见的肌肤上,又张开无数黑雾凝成的蛛网,将她层层拢织其中。
她正偏着脑袋,全无知觉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顾宴容今日盥洗似乎格外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