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饶有兴致地取出珍藏许久的丹青画墨,一样一样摆在桌案上。
还缺浓而不艳的一种红。
谢青绾即刻便要动身去花房采几株来研制,被素蕊慌忙拦下。
她劝道:“外头好大的雨,寒气深重,花园又路远……”
谢青绾抿了抿唇,摇一摇素蕊握她的手:“我多披一件外袍便是。”
见她仍旧一脸为难,便再摇一摇:“阿蕊。”
素蕊叹气:“芸杏跟着王妃学的最多,王妃想要甚么花来,不若教芸杏撑伞去摘。”
谢青绾再要坚持,忽然没端由地联想起,今晨有人受急召也要先哄她换了衾被,才动身离开。
她眼睫忽闪,有些温吞道:“如此也好。”
倒是素蕊忽然不大习惯。
她脾性软,不爱生气,却不妨碍在某些事情上极有主见。
素蕊原只是尽力一劝,却不想竟能说动她,怕人反悔一样小跑着亲自去传芸杏来。
谢青绾详尽描述过她要怎么色泽的花,开到几分程度,如何去剪,芸杏一一记好。
因着不少花种娇贵,常是养在花房里,今日暴雨也不影响她仔细挑选。
顾宴容携一身风雨回府时,便见她跪坐蒲团上,挽袖拿石杵研制着甚么,那双莹润粉白的手沾着红。
见他回来,一双水莹莹的圆眼霎时亮了亮,眼巴巴道:“殿下。”
她潦草盥手,取了巾帕碎步迎上来,擦去他肩角和侧颊的雨珠。
顾宴容握住那双冰冷的手,在她指尖嗅到不知名的幽香。
第41章 寒气 ◇
◎也没有不喜欢她◎
她挽着袖子, 寒气凛凛的暴雨天里一截皓玉一样的雪腕露在外头。
似乎还沾了冷水,手心都是凉的。
顾宴容手掌骨量比她大得多,轻易便能将她的手拢进掌心里。
他裹挟一身寒气,手心却是热的, 俯身低语时撒在她指腹上的气息也热。
谢青绾便捧着巾帕, 仰头温顺又含羞:“好闻么, 殿下?”
书案上各色瓷罐井然有序,似乎是打算舂一些花草研制为颜料来。
他锦袍上寒气实在有些重, 谢青绾被他拢着才说了几句话,身上都隐隐凉起来。
她很轻地吸一口气, 拿诚恳潮漉的目光仰望他:“殿下冷不冷?”
顾宴容神色沉寂看不出情绪, 令谢青绾在这样的目光里不敢轻易后退, 余光瞥见他肩角凝着的水珠。
大约是将将沾染, 锦缎量体剪裁的王服奢华密实, 这颗雨珠一时半刻还未能沁下去。
谢青绾两手都被他拢在掌心里,便垫脚凑过去, 丰莹的唇瓣翕动,吹掉了那棵将坠不坠的水珠。
她连气息都是恹恹病弱的, 像极轻极薄的蚕纱无风自舞, 细微擦过他侧颈, 孱孱袅袅地散了。
顾宴容眼底一层寒翳像是也跟着散开一点。
拢着她的手松开一些,不再犹如铸铁一样不容辩驳地将她困锁。
像是施予自由,在这件微不起眼的小事上分出了一点决定权在她手中。
谢青绾全没有察觉他的考量,被他松开一点, 便很自然地抽出手来。
顾宴容在那双软指抽离的瞬间压了压眼睫。
未及动作, 那双才被他暖热一点的纤手全没有退远,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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