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绾被他盯出一身细细的战栗来,又碍于身后桌案上摆着的木雕而不敢妄自挣动, 生怕有所损伤。
顾宴容一贯寡言,令谢青绾觉得像是又回到那驾车舆中, 他一语不发又浓烈惊人的注视。
谢青绾很快坚持不住, 被他一身清凛的气息包围裹挟, 晕乎乎找寻不出症结所在,连怎么卖乖讨饶都不知道。
所幸他并没有凝视很久,黏而灼烧的目光在她窄腰,连同衣料之下掩盖不住的暗香起伏上有明显的停留。
他曾亲手揭开与品尝过的、像是谢青绾最爱的那道酥酪, 被高温蒸软、滑而细嫩得不成样子。
窥.伺的恶兽并不急于一时。
顾宴容闻嗅着她药浴过后幽静而微苦的药香, 混合了芍药独有的味道与残余的白芍雪蜜气息。
他缓缓牵过谢青绾微蜷的手, 意图不明地按在自己颈间。
嗓音不知缘何暗落下去, 带着微砂的质感擦过她耳中:“绾绾。”
谢青绾听过无数次这样的称呼,却仍旧被他这样的嗓音刮得半边肩膀都卸力。
她听到顾宴容近乎是平铺直叙道:“绾绾为甚么不看我。”
他披上最温驯的一层假面,启唇时恍若某种诱使猎物甘心情愿自坠圈网的捕猎手段一样:“绾绾不想摸.我么,我不如那件冰凉的死物有趣么。”
谢青绾被他轻淡又直白的口吻惊得失去了一切的反应。
顾宴容牵引着她,教她如何去解领侧算不上复杂的玉扣。
触感莹润。
衣料柔软细腻,裁剪与颈侧的钉扣更为熟悉。
谢青绾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她那日为了答谢,亲手所裁的那身寝服,连这枚玉扣,都是她就着烛光一针一线缀上去的。
而现下他穿着她亲手缝制的寝服将她堵困,距离无限缩减到近乎于危险的程度。
难怪他收到这件礼物,第一反应不是客气又疏离的答谢,反倒有些怪异地问她,为何是寝衣。
出神间,顾宴容已牵着她的手轻易解了那枚玉扣。
谢青绾一时心如擂鼓,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挣开他的动作。
她耐着灼烧与战栗,任凭他牵引着一枚接一枚地散开了那身寝服的上衣。
顾宴容眼底墨色浓郁到像是要沸腾起来,独属于男性的压迫感与沉沉透出侵.略性的气息如将她席卷吞没。
那身收敛不过片刻的冷峻气魄开始反扑。
谢青绾钉在原地,被他牵着教着去触碰那张摄人的脸。
眉眼深邃,鼻骨峻挺,毫无疑问比那只木头雕琢出来的死物浓郁好看上不知多少倍。
略微松开手,谢青绾便轻柔地擦过他鼻梁,触碰那双漆黑的眼瞳。
他仿佛永远目光专注,永远凝视在她身上。
顾宴容眼睫扫在她指腹,带来细微的异样感。
谢青绾小心翼翼地挪开手指,触到他眼尾和不杂星点瑕疵的侧脸。
面容冷白,五官浓郁。
谢青绾始自暗中觉得,单论长相,这位摄政王至少是阑阳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倘若没有这一手血腥杀虐与民间近乎离谱的传闻,大约不会是如今令人闻之色变的“惨淡光景”。
顾宴容忽然扣住她的手,沿着他清峻的下颌一路轻划,令谢青绾清晰感知到他颈部温热而沉稳的脉搏。
他的目的却似乎不在于此。
烛火寸寸矮下,偌大的寝房光影愈加幽微而昏晦。
谢青绾愈加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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