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他忽然又睁开眼，眼睛里泛着黑红色。他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扭了扭脖子，邪肆俊美：“把你挑的炉鼎带来。”

秦天心见事态完全脱离他掌控心脏一突一突的，心下害怕他，只能讷讷称是。他将雪家四个人抬过去，长珏小心翼翼的在手里聚起一团光，一个个试过去。

这是他当年拼死抢下的阮阮的残魂。

那团光碰触到雪漫舒身上，虽有排斥，但还是慢慢的进去了。

长珏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眼神充满了期待与内疚。

过了一会，雪漫舒缓缓睁开眼，看见身边的男人，不敢置信的下意识喊了声：“长珏……”

还未说完，巨大信息量冲进脑子里。她扶住脑子，紧皱眉头：“好疼啊……清河救我……”

这下意识的呓语传进长珏耳朵里，仿佛天籁之音。他紧紧抱住雪漫舒，睫毛不安的颤动：“是我！是我！阮阮别怕！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话至末稍，竟然哽咽。

这时雪漫舒已经大致消化了脑中的记忆。她既嫉妒记忆中的阮玉，又为长珏的温柔而脸红。尤其是床上情事，处处不销魂蚀骨。

雪漫舒知道那所谓的阮玉不是自己，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长珏不知为何将她误认为了梦中的姑娘，那么她便是那个姑娘。

“玉郎……”她垂眸，喊出了床笫间阮玉情不自已时才肯喊出的名字。长珏心中一颤，又见娇人儿软软靠过来向他献吻。

相思成疾，此疾已千年未愈。他渴望温存，但又顾忌着往事。不敢放肆，只辗转。

“阮阮……你可怪我？”他红色的眼不安的颤动，仿佛眸色里全是压抑的破碎情绪。

“怎么不怪！你竟然杀我！可……可我爱你，我怎么能怪你？”雪漫舒掩面哭泣。

长珏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又被滔天的欢喜压倒。他曾想过，若是她恨他，他愿意任她一刀一刀用世间最狠毒的刑罚折磨。只要不离开他，只要不离开他什么都好。

他再也不要再重复千年前世界塌陷，心脏仿佛被人生生挖走的痛苦。再也不要见她一身血w，芳魂永逝。这千年，心脏仿佛巨大空箱泛着空寂与寒冷。每时每刻无时无刻，痛苦不在蚕食着他的神智。

“你可会爱护我？你可还会伤害我？你可会……娶我？”雪漫舒泪盈盈的望着他。

长珏表情严肃：“这辈子哪怕我死，我也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娶，我们已经行过大礼，阮阮一直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雪漫舒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扭过身：“可，可那时是那时，你我如今身份不同，你难道不要给我个说法？”

长珏愣了下，笑道：“这是自然。仙君府的女主人要归家。”

雪漫舒心下大定主动抱过去：“你真好～”

“我只怕对你不够好……”长珏道。

雪漫舒愉快的笑起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眯起眼睛。

真好啊。那么只有一个威胁她幸福的危险品了……

她记得花折月用过阮玉的名字……呵，管她是不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花折月，昔日之辱，我今朝一并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