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寒春,你青丘是在挑衅涂山,想要挑起战事吗?”
“你胡说什么?!”雪漫舒忍不住叫出声。赤白两族不睦,但挑起战事之罪,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况且青丘正是敏感期,若传到有心人耳里,无论是雪寒春还是白狐一支都会被有心人弹劾。
青丘可多的是想取雪家代之的人。
花折月转转眼,冷笑:“胡说?你白狐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欲杀我。如今更是不得了,雪家主嫡子竟对涂山长老动用凶兵,这不是挑起战事是什么?”
涂山长老?雪寒春与雪漫舒皆神情一凛。
涂山与青丘不同,那里世代以赤狐族长为尊,下设九长老从旁协助。长老各管其事,权力极大。再加上赤狐好战……当真可能挑起战事。
雪寒春眼神一凉。没想到这孽子竟有这种本事。花满月生的女儿果然非同凡响。
“我是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教训你!谁能反对!”他有些恼羞成怒。
花折月被他逗笑,不紧不慢的走近:“哦?父亲?谁能证明你是我父亲?众所周知,我生父不详。赤白不合,你何德何能能得族长独女亲睐?我若是你子,又何以被雪家不闻不问,野蛮生长于涂山?”
她瞧见了他眼里的不甘与恼怒:“当年的事,对涂山与青丘来说都是丑闻。斯人已逝,你若是念她一点点孤守你到死的好,就别在提起这件事。别让她在地下还被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扰的不得安宁。”
“至于我,”她满脸的冷漠,“没有过一刻把你当成我的父亲。”
她说完也不看他的表情,毫不留意的离开。
走了好长一段路,她总于松开咬着的牙。仰首望月。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她从小就很少看见自己母亲笑。她总是郁郁寡欢,身体也不太好。
很多次她想亲近她,可她只是将她推开,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极其厌恶的人。同伴们叫她野种,她以为母亲是因为看见她想起了那个欺骗她的男人所以才不高兴。
可她明明长的那么像母亲的呀。后来她终于从母亲的眼神中明了,她是她不堪往事的见证,是她愚蠢曾经的证据,每看到她那些龌龊总是一遍一遍的折磨她。
她爱自己的母亲。所以她割舍那些孩童的稚气与依赖,执念于修炼。她要变强大,她要杀了那个男人替她洗清耻辱。
可母亲死前,却让她发誓,绝不向他报仇。
情之一字当真可笑至极。原来母亲依然在爱着他。那一刻她恨极了,恨极了赤狐的痴情。
她终于明了,或许母亲从未爱她,但母亲却一直耻辱且执着的爱着那个男人。从不提,不愿提。
她为她不值。雪寒春不值得如此深爱。
花折月闭目平息满身的怨气,冲着幽暗的林子冷冷道:“跟了我一路,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