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风脸色红得不正常,眼里全是疯狂的沉重的恨意,咬牙切齿地瞪大着血红的眼睛,把匕首从韩亦程身上抽出来,又再次用力刺了进去。
利刃入体的沉闷声响中,他状若疯癫地狂笑起来,终于被走廊上反应过来的几位医生给压住了。
谢期年抖着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韩亦程。
下意识地摸了把后腰,韩亦程尽量挺直身体,咬着牙问:你受伤了吗?
没有!谢期年吼出声,韩亦程!你
原本是嘶吼的声音,却在看到韩亦程手上沾染的浓厚血渍时,成了颤抖着的哽咽。
韩亦程也看了看手掌上的血渍,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血迹,他又向后背抚了抚。
血迹更浓厚了。
宋景辉年忙忙叫着「医生」,韩亦程却忽然松开了扶着自己的谢期年的手。
在谢期年的不明就里中,他绕过谢期年,艰难缓慢地弯下腰,捡起了被他撞到地上的那束白玫瑰。
认真理了理花束,韩亦程把白玫瑰递向谢期年。
他垂着眸子,满是歉意地低语:我只是想来问问医生你是不是彻底好了,没想到看到了他,也没想到他这么疯对不起,把你男朋友送你的花弄脏了。
谢期年茫然地接过韩亦程手中的白玫瑰,交接中指尖相触的瞬间,韩亦程退开了。
他忽然抬眼,原本因为疼痛和血液流失而慢慢涣散的目光瞬间清亮,一直落进谢期年的眼睛里,而他的声音却在慢慢变得粗重的呼吸声里越发小了:我马上就走了,你别生气。
递回到谢期年手上的白玫瑰花束上留下了清晰的血红色痕迹。那痕迹沾到谢期年手上,仿佛带着滚烫刺痛的倒钩,扎进了他心脏最深处。
韩亦程深深地看了一眼谢期年,用力一咬唇,转过了身。
看得出他用尽了定力不让自己露出虚弱的样子,但尽量挺直的后背上不停止的血色让他在走了几步后,终究虚脱地颓然倒在地上。
谢期年呆呆地看着一片混乱中韩亦程被护士急急抬上轮椅飞跑着推向手术室,手臂慢慢地、黯然地垂下。
白玫瑰花束跌落在地,花瓣四溅,彻底失去了漂亮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