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去见个面吃个饭也不麻烦,在美国每周都有这样的应酬,他也习惯了。
想了想,他说:去见见也没坏处。你不是想有新的投资方能进来吗。我权当散散心,也好。
纪羽晨点点头:让李石跟你去。不合适随时走人。
不用。大家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光天化日的不至于出什么事情。
也是,最危险的明明就是韩亦程。纪羽晨闷闷地说,我哪天一定要痛痛快快跟他打一场。
谢期年笑笑,想了想,还是给王闻远发了个「稍后回复你」的回复。
一墙之隔的B座,韩亦程也洗过了澡,穿着浴衣坐在阳台上,视线落在从阳台能看到小小一角的A座卧室的窗子。
那里还亮着灯,谢期年还没睡。
或者说,他和纪羽晨还没睡。
下一瞬,灯灭了。
韩亦程的心随着那霎时暗去的灯光猛地一抽,他半俯下身压住心脏,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睛却依然离不开那已经连灯光都沉寂的窗口。
他忽然想,谢期年看着他订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难受?
这认知让剧痛缓慢又无尽地凌迟起他的意识。
他却完全无能为力。
寂静的黑暗阳台里,韩亦程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韩亦程接通电话,没说话,他的急促呼吸却直接引得电话那边傅念衡一声惊呼:要给你叫救护车吗?
不用。深深喘气,韩亦程尽量稳住呼吸,有话快说。
看起来你已经只差一口气就要不行了,我给你续个命吧。纪羽晨不是你家谢期年的新欢。他是谢期年的弟弟,亲弟弟。
什么?
韩亦程一怔,呼吸一窒,错了节奏,忍不住咳嗽起来。
猛烈的咳嗽中他没有放开手机,反而把它更贴近耳边,傅念衡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耳中,直到心里:没错,他们是亲兄弟。纪柏年是他们的爹,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