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禄等不来阿父开腔,只得站起身,接旨,众臣也纷纷站起身,满脸都是忧心忡忡。
“幼主……”冯可道喃喃一声,目光瞄向立于玉禄两侧的叶秋风和花暮雨。
花暮雨一声“退朝”后,迎请上国使相一行就在大内殿入座,并吩咐鸿胪寺以礼节设宴。
“使相,国主年幼,尚不知礼节,吾乃越国定国公,可否我代而前去?”叶秋风开腔直言:
“不瞒使相,灾劫过后,不仅吴国遭重创,我越国亦满目疮痍,岁贡拿不出那么多,即便能拿出,也将是从百姓口中压剥得来,臣国不愿以恶治国。”
“嗯,你不怕触怒陛下,由你去也无妨,”冯可道淡淡一声,品了口茶后,才继续悠悠道:
“我大周大势已起,列国定将贡上比往年更多的岁贡,以讨好上国自保,你越国拿不出,又如何自保?国主去,陛下或能……不杀,使节如此薄贡,轻视陛下、目无陛下,难说陛下会如何处置,以挽龙尊。”
“我越国连续六十三年向上国岁贡,从不曾间断,还请使相替我越国转述实情,此非目无陛下,实乃力有不逮。”花暮雨开腔说道。
“此次亲来越国,本相对越国颇有好感,我历经四朝九帝,有人羡我九度拜相,有人骂我九度叛国,我能大命不死,九度拜相,凭的就是仁待百姓,我曾向契丹称臣,以阻契丹倾兵南下屠戮我中原百姓,可形单影只,力有不逮,此也仅使契丹息戈止战不足五年,如今我年事已高,为你越国美言两句,就当积攒阴德,倒也乐施,”冯可道的神情波澜不惊:
“初五前,本相还要于此叨扰几日,届时与尔等一道,携岁贡回汴梁。”
……
安顿上国来客于宫内下榻后,花暮雨召见各部各寺侍郎、寺卿,想另组岁贡使节,但没人敢去,宁愿致仕也不愿。
上国先道明西灭东蜀、南灭楚国、吴国割让六州后才宣旨,明摆着是在以实力威慑与上国不接壤的飞地越国,即便此次选择冒犯上国,代价也不会来的太快,毕竟周边还有汉国、吴国、齐国,想倾兵越国,首先要吴国亡国才能做到。
谁去都行,就是不想让叶秋风去,更头疼的是,只有她敢去。
叶秋风在句章忙碌了多日,将二十万匹缎布和十万两金(0.66吨),陆续装箱,满载于马车上,随后再将马车直接赶上船。
从越国前往上国,要从宁海湾轮渡到密州,上岸后再一路往西,直至到达汴梁。
以上元节为数,掐指一算,赤口、小吉,事在人为,应该不会丢了小命。
“要不这次不岁贡了,尊奉上国六十多年,而今竟来威慑我越国,欺人太甚!”
大内殿里,并没有常朝,但叶秋风坐在这静思对策,不少路过的朝臣路过后瞧见她,便纷纷陆续入座,叽喳着自己的想法。
“反正又不接壤,想倾兵也倾不过来。”
“不能只看眼前,要看往后数十年啊,今日得罪上国,万一几十年后,上国还记着这仇,我越国又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