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瞧见另一桌的时候严肃的眼角也带上了点笑意,这一笑,龙颜也是少见的年轻气,不过他还有些话得说完,温子薄正了正神情准备继续说。
然后他张开口,腹稿早就存好了,只不过是些简短的话,说出来之后宴会就算顺利结束了。
可是温子薄发现自己突然很难发出气了。
喉咙确实在震动,但言语已经吐露不出来了。
像是有人在把他呼吸的空气抽去了。
诡异的触感从脊骨上窜起,温子薄开始觉得手脚有些发凉。
这种凉意不是晚风吹的,观星局的人很久之前就把这几个月的天气报给他了,尤其是这三天内,全是万里无云的和煦天气,更不可能吹出让人觉得阴寒的冷风。
而此刻拂过他脸颊的风也已经轻微得察觉不到,只是寻常的风度,却让皇帝的牙齿打颤。
温子薄睁着眼,他站在高处,宫外连绵的山峦和独有的朱色门墙都被一览无遗。斑驳的红色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闭合起双目,再看的时候,那些熟悉的景色开始模糊了。
皇帝意识到了一点,他在失去温度。
“望陛下岁岁无忧,望我大梁长长久久,千秋万代,至此以往,代代相传。”
积极回应皇帝祝词的朝官陆陆续续也说完了话,没了台上台下的声响,场面的空静就异常明显了。
他们等了一会儿,皇帝依旧没说话。
温言放下酒杯,也看向了台上。她微微眯眼,天边最后一点的火光掩住了那高位的轮廓,一时之间温言也没有看清楚男人的面容。
祝词在这种收尾的时候出现了这个漫长的顿止点。
等到有人举杯的手开始发酸,有些人小声的说话,漆金龙袍的男人也终于开了口。
温子薄声音沉静,他说:“与诸卿共勉。”
五个字,沉稳有力,一如帝皇素日模样。说罢,男人就重新坐回了龙椅中,温言看他立即闭目的模样,凝看许久,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迹象。
系统给出的反馈也说温子薄的生命体征毫无变动。
温言低头看了几眼自己手中的酒液,澄澈透明的液体晃了又晃。水面浮现出她的双眼,温言看自己,才发觉自己的脸色是真的说不上好看。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焦躁一直消减不下去。心口像是闷了口气,憋得她心慌。
想来想去,温言抬手,一口闷了美酒。
滚落入肚之后,辣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身子直接就暖和起来了。
温言拉了拉领口散热,她有些后悔,这酒比她想象得还要后颈大些,看来她还是适合喝点别的。
少女松开自己的衣襟外袍,纤薄的颈和锁骨一大片的白都扎眼得很,温言不知道自己白皙的面皮已经被那点酒液熏得燥意直冒。
温言的美色是呼之欲出的显眼。
明里暗里的有些视线也跟着醉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