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在韩卓逸面前丢脸丢到家,可他不想让这些糟心事靠近安嘉鱼一步,给那人带来一丝困扰。
他的天鹅应该永远仰头望着又高又远的山巅与天际线。
终于舍得联系我了啊我还以为你能忍到开学呢。安嘉鱼的声音又暖又亮,带着一丝责怪,以及掩藏不住的笑意,他周遭似乎还有乐器的调音声。
他没有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太好了。他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地幸福着。
乔郁绵想说一句对不起。
喂?小乔?安嘉鱼等待许久,乔郁绵并未开口,说话呀你乔郁绵?
他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合拢了做过隔音的门和窗。
耳机里是一阵急促的喘息,以及一些无意义的,细微呻吟声,而后又传来明确的干呕声。
他当即冒出一身冷汗,像是瞬间回到了那个午后。他这辈子第一次拨打120,却是虚惊一场。
小乔你在哪里在家里么你,你一个人么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一把将手中的琴扔到床上,跌跌撞撞冲下楼,在一众人错愕的视线里,扔下等他一起排练的室内乐团,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出门前居然还鬼使神差地将门口笼子中睡熟的Joe揣进了口袋,动作一气呵成。
他不停地说话,他说小乔你别怕,你等我,我很快就到了,你放松一点,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你在心里数一百下我就到了,真的。
安嘉鱼顾不得那些讶异的目光,抢过一辆别人拦停的出租车,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报出乔郁绵家的地址。
车子开动后他就只能被动地等待着,他们半个多月没有联系,除了复习,准备室内音乐会,照顾安蓁之外,他承认自己有赌气的成分在。他为乔郁绵对他守口如瓶而生气,为自己莫名其妙被推开而生气。可此时此刻他后悔,他当时明明看得出乔郁绵精神状态不好,他明明猜到出事了
好在他们离得并不远。
他快步爬上二楼,擂响那扇防盗门:小乔,是我,开门你,你能开门吗?听得到吗!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十七分钟如果跟上次症状相仿,那大概率已经恢复
但是没人开门。他将耳朵贴紧冰冷的金属门,试图听清屋子里的动静。
他在不安中等待了片刻,终于听到了椅子缓缓被拖动的声响。
小乔,你你能动了吗他大气不敢出地蹲在门外,有什么东西在从内部摩擦这扇门。而后,咔哒一声,锁舌被拧开。
他急忙起身,一把拽开眼前的阻碍,那个人就这么跌进了他怀中,额发湿透,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