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身边的人:问他吧。
安嘉鱼从上个学期开始,基本就是半个一班人,大家早已习惯这张面孔随时出现在后门,甚至教室里,所以也没人拘谨客气:我也想要一份可以么?
可以啊。你们印完记得还给他就行。笔记的主人摊摊手。
第二天下午,安嘉鱼直接拎了书包过来坐到乔郁绵身边,掏出会考模拟卷,安安静静做了十五分钟之后咚得一声,脑袋磕在卷面上。
乔郁绵吓了一跳,摘下耳机低声问:怎么了?
安嘉鱼张开嘴巴,比了个不会的口型。
他抽过卷子看了看,都是没什么难度的基础题型,于是找了一张干净的稿纸,迅速把每一道题的解题步骤都清清楚楚写了一遍,和试卷钉在一起,顺便夹了张便利贴:自己看一遍,看不明白的圈一下,我做完作业给你讲。
安嘉鱼摘掉纸条,翻看了一下满满当当的稿纸,而后伸出一根手指敲敲他的手腕。
乔郁绵眼不离题,只轻轻附耳过去,而后忽然被亲了耳朵,在他听来是啵的一声巨响,吓得他一激灵,赶忙抬头确认没被什么人看到。
他坐在最后一排,大家都泡在各自的题海中,没人注意这个角落里发生了什么。
再看安嘉鱼,已经没事人一样开始跟物理卷子死磕。
乔郁绵哭笑不得地松口气。
黑灯瞎火的你别送我了。九点二十,乔郁绵停在校门口。
安嘉鱼却率先走出去:就因为黑灯瞎火才送你。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你不怕啊?
不怕附近挺安全的。而且你从车站走回去不也是一个人么。他无奈跟上去。
我好歹比你多吃了一年饭呢。看看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安嘉鱼若无其事圈住他的手腕,太细了,明显缺乏锻炼。
初夏的夜,晚风带潮热,安嘉鱼体温高,怕手心出汗只小心翼翼用指头勾着他,乔郁绵觉得没必要,他的手几乎不会出汗,于是干脆扣住那几根手指,纠正道:九个月。
安嘉鱼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握紧了手:行行行九个月。真是一点便宜不给占。
怕错过末班,他们不敢走得太慢,提前到了车站,站在路灯正下方。灰白色光笼罩着他们,也笼罩着飞虫和太阳下看不到的尘埃。
高三每天都要多上两节晚自习。安嘉鱼问,到时候你也留下自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