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清晨,已经可以吐出哈气。
体育课前,他提前跟老师打好招呼,找去安嘉鱼的宿舍楼下。
舍管在浇花,老远就开始打量他,待他走近和蔼笑笑:来找安嘉鱼的吧?
乔郁绵点点头,不过一面之缘,对方居然记住他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都还没下课呀。她蹲身检查灌木的枝条,修剪营养不良的叶片,还顺带剪掉了几束植物的最顶端,连带着隐隐看到的花苞。
乔郁绵一愣,那里不是用来开花的吗?
打顶之后,以后侧枝也能开出花来了。舍管阿姨似乎看穿他的疑惑,就是你们生物里学的顶端优势啊。
为了植株整体,牺牲掉低处的枝叶,让顶端独占阳光雨露的滋养。
这是生物本能。
这花比你们课本上有意思吧。舍管剪下几朵开得正好的蜻蜓递给他,小心刺啊,拿回去,水里对点消毒剂,大概能活个三五天。
比手掌还大一圈,浓香袭人,是淡淡泛蓝的柔紫色,层叠波浪边让饱满的花朵像重工礼服裙摆,就这么被无情剪下不免让人觉得心疼。乔郁绵连忙叫停:老师,我这些够了
听他叫老师,勤劳的园丁忽然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继而笑了:本来就要剪下来的,不给你也要扔掉。花开好了,不剪掉要长果子,消耗太多营养,明年就难看了。
乔郁绵小心避开粗短坚硬的刺,低头闻了闻,有浓烈的花香,准确来说是混合水果的味道:这是玫瑰吗?
月季。舍管想了想补充,也可以叫玫瑰吧,反正英文都是同一个单词。你见过的,花店里卖的,红玫瑰白玫瑰的,其实都是月季。真正的玫瑰是药用和食用的,花很丑。
安嘉鱼远远看到树下的男孩子。
中午气温高,穿不住的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肘上,丁香灰的羊绒马甲有些松垮看不出上半身线条,白衬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干净。利落的中分短发黑亮如新磨的墨,映衬的皮肤略显苍白。
少年低头闻花的刹那发丝随微风轻动,原本浮到嘴边的一句小乔,又被安嘉鱼生吞了回去。
他静静伫在原地,多看了几眼,才慢慢靠近,那人终于也注意到了他。
安嘉鱼扫一眼他手中一捧花,玩笑道:给我的吗?
嗯,拿去吧。乔郁绵伸手一送,花就在他眼前晃,香得人脑袋发昏。
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却握在小刺上: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