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哭着说:“当晚,吾儿确实是拖着一个黑色的大麻袋回来的。只是我以为那是他打的猎物,没有问,后来发现他身上钱没有了,才知道他是去赌钱了,并没去打猎。我问他,那黑麻袋里装的什么,他只说是明天要给朋友的猎物……我当时在气头上,所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林夏烟皱起眉头,手中的匕首被她扔在地上,就像是握过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一般,可到底老妇人确实是不知情,通过刚才反应就能知道老妇人说的话都是实话。
“那后来你们被这妖怪折磨了这么久的时间,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比如说,你可从那哭声之中听到什么端倪?”
相比林夏烟的凌厉,祝宁则迂回婉转多了,她声线本就温柔动听,长相又是那种国民初恋的脸,即便刚被威胁完的老妇人,在听到祝宁发问后依然解答:“最初的时候,哭声确实涉及到赌钱冤枉这几个字,但我当时胆都吓破了,又哪里敢想的这么细。后面就只是单纯的哭声了,吾儿又病重在床,我更没有心思去分析这其中的因果了。”
“那不成妖怪这些天来折磨我们家,竟是吾儿自作孽?”在这么几番询问下来,老妇人即使再愚钝,也听出来了不对劲,她小心翼翼的证实着自己的想法,这幅样子到让祝宁联想到现代世界有多少是儿女欠下债,而爹妈老年还要替儿子还债的事情。
心酸又现实。
祝宁点点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将目光移向猎人,猎人此刻脸涨得通红,似乎是有什么亏心事左瞒又满也没有瞒住,最后真相大白了的窘迫。
他原本无力的嗓音,此刻也是回光返照:“是他们赌坊欺人太甚,我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了,就让我当众扒光了衣服出丑,既然这么爱看别人出丑,那就让他自己付出点儿代价,又有什么错?!”
祝宁这才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全貌,这件事看起来就是嗜杀成性的猎人去赌钱,反而被赌的一身上一个子也不剩下。
后来赌坊说了一个比较没有人性的要求,猎人照做了,可依旧觉得心里愤恨,就找机会将赌坊的老板杀掉……
可是令人疑惑的点也在这里。
就算赌坊老板怨气再重,顶多就是化身为厉鬼前来索命罢了,可是在整件事情的处理过程中,祝宁并没有看到任何有关厉鬼和赌坊老板的线索与身影。
反而看到的却是与整件事情都没有关系的一个过寿辰的精怪?这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林夏烟面不改色,但其实也在努力躲避着祝宁的目光,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疑点重重,却也极为符合妖界的办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