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不多,于年年却性格活泼, 爱笑,哪怕不舒服, 依然开开心心的。
她给林项北念念叨叨,很快乐甚至有些傻乎乎的样子:“护士姐姐说我画画很有天赋,我送给她的画像,她一直都放在护士站。”
“我偷偷溜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嘿嘿。”
“你给我设计的游戏,我自己要让你加的难度,但我卡在第二十一关好久了,一直过不去。先前你打电话问我,我撒谎说我很厉害,是不是完全没有被发现呀?”
“我想吃蛋糕, 做完手术差不多就快到我的生日啦,我想要最大最大的那种, 要巧克力味的!”
“哎,外面阳光明媚的,明年我想去公园看花,护士姐姐挺好的,但她不让我下楼。”
“上次我偷溜出去,差一点就成功了,还是被她给撞到了哈哈。”
“……”
于年年说了半天,她看向窗外,很随意轻快地小声说了一句。
“哥哥,我是不是……可能不能回家过年啦。”
病房里久久没有声音响起,落针可闻。
窗外的风时有时无地刮进来,把半拉的窗帘吹得鼓起来一小圈,像在吹泡泡。
林项北看着于年年专注看向窗外的眼神,知道此刻他回答什么,其实不重要了。
于年年很聪明,她已经知道了。
或许是过早的经历太多,从懵懂看到旁边的床位换了人,有的是笑着跟她告别,有的是某一天突然就不再回来,她逐渐能比同龄人,更清晰深刻地明白生命就像窗外的叶子,不断有新的叶子发芽,也会在属于它的最后一刻离开枝头,被风吹走。
于年年常年住在医院,想的事情跟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一样,会想很多成年人或许都不会去想的事。她的心智比同龄人要更早的成熟,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次手术的结果没有妈妈说的那么乐观,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装作没心没肺的快乐。
小姑娘抱着膝盖,托着下巴发呆。
她有半夜听到妈妈在哭,也能感觉到护士姐姐比平日里更温柔有耐心,只是妈妈装的很辛苦,她不想拆穿,那样妈妈会更难过。
林项北的手心往日是有些冰凉的,但他会记得用热水袋捂过后才来握住她的手,很温暖。
他说:“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林项北摸摸她的头,语气认真:“哥哥从来都不说谎,对吗?”
于年年回过头,似乎是感受到林项北的情绪,用头顶蹭蹭他的手心。
她露出一个坏笑,小虎牙若隐若现,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小声道:“偷偷告诉哥哥,我好久以前有想过,能不能在屏幕里也能看到哥哥,这样想你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你,同时你也不必因为我被桎梏在这里,可以好好的生活,去看外面的天空。有朋友,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而你也能给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带去快乐和力量。”
“没想到,没过多久,哥哥你就跟我想到一起去啦。”
“其实我有在偷偷开心,你是不是完全没有看出来呀?”
林项北没有犹豫的“嗯”了一声,摸摸她有些干枯的头发:“因为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家人,所以才会想到一起去。”
他没有说,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就是因为于年年。
林项北无意间看到了于年年写的日记。
她没有系统的上过学,在学校待不了几天就又要住院,是姨妈和护士们轮流抽空辅导她,字体歪歪扭扭的,像圆圆胖胖的毛毛虫。
林项北经常看她拿着本子画画,本意只是想看看她画了什么,没想到于年年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却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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