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行不敢贪杯,喝完又把塞子塞好,抬头问郑淮鹭:“什么时候染发?”
“任何时候。”郑淮鹭接道:“舒哥困吗?困的话可以先在我这里睡会儿。”
舒行摇了摇头,根据他的经验,这一“睡”怕是一时半刻醒不来。
“好吧。”郑淮鹭有点儿失望,“舒哥喝完这杯茶我们就走。”
这里是商业区,不缺理发的地方,从十九块九到九千九应有尽有,郑淮鹭坐下后要求把雾霾蓝染成他头顶原本的发色,理发师像是看见了尤物,介绍了好几种套餐,甚至于可以免单一部分,但郑淮鹭不动摇:“就染发,现在。”
理发师大为失望。
舒行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一身棕色西装,他骨架好,穿什么都很衬,男人撑着下颚,安静翻阅手中的杂志。
理发师一头红毛,无比张扬,时不时翘起兰花指,见郑淮鹭总要往舒行的方向看一眼,眼中笑意流转,小声询问:“男朋友啊?”
这话平和,没任何令人不悦的气息,郑淮鹭点头:“嗯。”
“般配。”理发师笑道,“我男朋友是个弹吉他的,可没这么帅。”
舒行一心二用,一边看杂志一边听他们窃窃私语,郑淮鹭愿意聊天的时候堪称“健谈”,又跟这理发师气场相和,两人从工作聊到床上擦边,用词隐晦小心,但话题格外大胆。
“咳咳!”舒行忍不住打断。
“哎呦~”理发师兰花指在空中娇嫩一点,转身走了。
“舒哥!”郑淮鹭轻笑。
舒行瞥他一眼。
舒行将一本杂志堪堪翻阅完,郑淮鹭那边也好了。
理发师只是给他单纯吹干,不得不说曾经出现在郑淮鹭身上的障眼法,有一半来源于他不接地气的发色,现下染回纯黑,跟那明艳到几乎锋利的五官相得益彰,哪怕是笑着的,也让人能察觉到一丝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危险。
郑淮鹭的发有些自然卷,发长已经到了肩膀往下,他好似没发现无数投在身上的目光,径直看向舒行:“舒哥,可以吗?”
舒行喉结轻动。
他忽然有点儿明白,为何人们总喜欢将最宝贝的东西藏起来。
见舒行不说话,郑淮鹭看了眼镜子:“要不再剪剪?”
“不剪了。”舒行沉声:“回。”
郑淮鹭整个就一招摇过市,偏他自己不觉得如何,跟着舒行:“舒哥,高博明晚上做东,我带你去玩好不好?顺便认识几个新朋友。”
舒行也没细想:“嗯,好。”
郑淮鹭又把人拐去海辰大楼,进入电梯舒行还笑着打趣:“冯生知道又要闹了。”
“闹不起来。”郑淮鹭胸有成竹,拿了他那么多东西,不鞠躬尽瘁一下像话吗?
的确,舒氏办公楼内,冯生恨不能长出八只手,正在含泪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