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什么?
我推你出去看看。谈越指了指轮椅。
外面下雪了,很冷,我刚做完手术几天?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司徒的叹息很轻,你没照顾过病人吧。
没有。谈越理直气壮,抽了张纸抹了把嘴,又提议,那我推你到窗边看雪怎么样?
行吧,等我吃完饭。
要不要我喂你?
我手没断。
司徒边喝粥边盯着骨灰盒子,谈越怀疑他俩正在悄悄对话,也就没打扰他,坐在床边抖腿。等司徒吃完了,他立刻把轮椅推了出来。护士见了他俩大费周章,问他们要到哪儿去,谈越说只是到窗边看看雪。
其实雪也没什么好看的,特别是在窗户边上看雪,好看的程度下降到负值。窗玻璃灰蒙蒙的,雪飞快地窜过去,像一群白色虫子。他们住在三楼,正好对着一颗桦树,叶子快掉光了,此刻正在风里光秃秃地摇摆起舞。
骨灰打算怎么处置?谈越看着桦树说,我听他们说,得尽快下葬。下葬前是不是得办个葬礼?遗体已经火化了还需要葬礼吗?我不懂这些,也没有操办过这种事情,是不是得在本地找个眉族人帮帮我?
不办葬礼,老邢不喜欢这个司徒咳嗽了几声,海葬吧,他以前说过这事儿。等我好了,我们再出海,我送他走。
海葬?老邢这么时髦啊。谈越感叹道。
谈越在处理老邢遗体的时候核对了老邢的户籍信息,老邢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些,看着四十来岁其实已经五十一了。这个年纪的人选择不办葬礼和海葬还是挺少见的。
我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司徒揉了揉眼睛,谈越赶紧低下头屏气凝神地观察没哭,但是昨晚梦见他了,他说在那边看见我爸爸妈妈,嘱咐我俩注意身体。
我俩?谈越颇为惊讶,我以为他挺讨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