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越说:太冷了,我本想洗个澡。
你就当冬泳了。
不行。他怕冷得很。
说罢,谈越跳上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了,躺下去的时候,空中枫叶飞舞,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群飞得极快的红色小鸟。远处司徒站在溪边脱衣服,前胸到腹部赫然是一道结痂了的长疤,像是被刀划过。赤.裸的后背汗津津的,从背后瞧,又像条出水的鱼。
谈越坐了起来,眼前身影一晃,司徒又入了水。他实在佩服司徒能在冒着寒气的水里带伤裸泳,立刻在石头上举起手大声鼓掌,司徒大约是听见了,渐渐向他游过来。
游到谈越脚边时,谈越好奇弯下腰去摸他的挥水的胳膊,冷不冷?真的不冷?
你是不是不会游泳?司徒浮在水面问他。
是不会,大学体育还挂科了。他拉了司徒一把,上来吧,别冻着了。
如果天气不那么冷就好了,尽管出了太阳,谈越仍觉得膝盖打颤,见了在水里飘荡的司徒,更觉得冷了。他下到岸边,招呼司徒上前,在背包里掏了一条毛巾给他。
擦一擦快穿衣服,我们回去吧。他把手踹进袖子里,我要冷死了。
司徒难得听话地上了岸,他换衣服,谈越走到树下,一抬头,跌落的枫叶就飘落在了他的头顶、肩膀上。司徒把他身上的树叶摘掉了,两人又原路重返。
谈越不怎么喜欢旅游,但这种山野景色令他觉得新鲜,在这里就算没死成也完全值了。
他说:在眉镇待着也不错。
你还是回A市吧,等警察到了你就走。
然后每年过来和你打一次炮?
司徒劝他:城市与小镇不能比的,不说别的,这儿的高中几年也出不了一个大学生。你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学校?这和我没关系啊,谈越说,精神病有可能遗传,我不打算有孩子,不需要考虑这些。
大概是这话司徒实在没法接,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好在随后天上瞬息万变地乌云密布了起来,气氛迫于大雨将至的压力显得没那么尴尬。
赶在下雨前两人回到瓦屋。老邢坐在门口的石板前扒一只兔子的皮,血淋淋的皮毛撕成一块一块扔进垃圾袋里。赤.裸的兔子被开膛破肚,身体还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