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累了,紧张的身体一松,脊背略微弯了下来。那只绷带的手也收回去了,他抚上了谈越令他发疯的眼睛。
手指摩挲过他颤动脆弱的眼皮,司徒说:我死了无所谓,可你你该回A市当摄影师,像从前一样。
那是你的想法,谈越拿开他的手,轻轻握住了裸露在绷带外边的手,我报警了,警察会来的。
行吧。司徒疲倦地闭了闭眼睛,你从今天开始不要离开客栈你不怕死,但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知道了。谈越应承道,他擅长这样温顺地同意别人的意见,相对的,他未必真的这样想。他在他父母面前也是这样,无论他们说什么,谈越的回答都是简洁又顺从的,像拳头砸在棉花上,无可奈何又挑不出错来。谈越上一回答应司徒也是这句话,在床上,他答应司徒明天早上就离开这里,他做到了,但又原路返回了。司徒对他同样毫无办法。
谈越很小心地托着司徒的手掌,绷带裹得厚厚的,里面还有夹板,可能是骨折或者骨裂了。
这是因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回答他的是一个吻。
司徒的嘴唇很干燥,大概是生病卧床的缘故。谈越舔湿了他的嘴唇,舌尖搅弄在一起。除了情.欲之外,这个吻还带了一点苦涩中药味。
很快谈越听见被忽略的赵赵的啧啧声:小别胜新婚啊,帮你们开个房要不要?
客栈是司徒的所有物,自然不存在开房一说。两人回到了司徒在一楼的房间,他换衣服的时候,谈越看见了他身上白得刺眼的绷带,从腹部一直绕到胸口,他像是出了一遍车祸。
谈越坐在他床上,瞠目结舌:你到底怎么弄成这样的?
你最近最好不要出门,否则很可能也得进一趟医院。司徒脱了长袖衫,换上了一件睡衣模样的衣服。他也坐到了床上。谈越忙给病号让了个位置,自己挪到了床最里边。
有人要杀你?在司徒曾经的只言片语的描述里,谈越隐约窥见了眉镇地方势力如何明火执仗,如果司徒也被他们盯上了可这难道不该算是弑神吗?
司徒好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那倒不至于,杀了我影响不太好,毕竟我还是个名义上的活神。说到活神这个词时,他的视线停在谈越脸上,像是在打量什么。
谈越察觉了,但他问了另外的问题:
为什么杀你?
生意上的事情。
竞争?
他们怀疑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