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笑了笑,反问他,你想知道什么?
谈越很失望,全写在脸上,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想要什么答案。他失魂落魄地丢下司徒,自个儿回到楼上了。
洗了个澡,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换上衣服盖住了这些丑陋的疤痕。在柜子里他找到了上次断掉的绳子,仔细地打结接好,这一次谈越把绳子拧成了三股。
这天夜里自杀的时候,谈越什么也没有想。
强烈的窒息感禁锢了他的声音,思绪却在身体里到处飞舞,像无数只飞马在血管里奔腾。他想到了很多,谈克笙、严妮、活神、司徒、赵赵这种感觉很糟糕,濒死的时候,谈越能想起的只有他毫无意义和信仰的一生。
与此同时,司徒上楼了,他扣响了谈越的房门,一下又一下,他并不知道谈越正挂在绳索上摇晃着。大概敲到第五下时,他开始叫谈越的名字,敲门的频率变得急了。
砰砰砰,砰砰砰。谈越?
接着,门被踹开了。
谈越背对着门,耳边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他隐约意识到,司徒在喊他的名字。
勒住他脖颈的东西一松,肺部突然涌进了新鲜空气,谈越忍不住又咳又喘。他被人抱下来,平躺着放在地上,谈越艰难地睁开眼,他头晕眼花,却看清了司徒焦急又俊美的脸。
他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是瞎子
司徒跪坐在他身边,脸色惨白,大概刚才被谈越吓得不轻。他望着谈越,眼睛里很阴沉,像个变态,一声不吭地把绳子收回来攥在手里,又在他身上翻出来自残用的小刀,也没收了。
我想死的话你是拦不住我的。谈越笑着说,你不希望我死吗?
司徒的声音很平静:你病了,我得看住你。
他把谈越抱上了床,关上门,检查谈越脖子上的伤。
司徒坐在床边守着他,一刻不停,似乎在警惕着谈越乘他不备继续自尽。但谈越只是在他的注视下躺着,病恹恹的,面容虚弱苍白,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一副快要入睡的乖巧模样。
谈越又疼又累睡不着,他一直在等司徒什么时候走。然而过了很久,司徒还是坐在床边,最后他脱了上衣睡在谈越身边。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谈越莫名其妙,问他:难道你打算以后和我睡在一起?
司徒没理他。熄灯之前,他帮谈越盖上了被子。
灯灭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黑灯瞎火,适合抵足而眠。
很久之后,两人都没有入睡。
司徒问他:为什么寻死?
当一个人问一个想死的人为什么想死,可以得到很多种答案。追溯到童年阴影,家庭变故,工作压力,抑郁症等等等等。如果第一次在客栈自杀未遂时司徒这样问,谈越一定会回答他抑郁症,而现在,谈越不确定了。所以他沉默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谈越身边空无一人,房门被反锁,他出不去。他一点也不意外,于是洗漱之后又躺回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