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谈越摇头。
我开了发电机。对了,赵赵回来了。老邢说。
赵赵在四楼洗衣服。谈越吃了早餐,抱上一筐昨天没洗的脏衣服上楼去了,老邢和司徒都不在一楼大厅。尽管如此,他尽到了一个瞎子的本分,光是爬两层楼他就装模作样地挪了十分钟。
瞎子不是谁都有机会扮演的角色,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光明正大地观察司徒。
洗衣房是公用的,光秃秃的磨砂瓷砖上摆了几架洗衣机和和烘干机。赵赵坐在洗衣机上抽烟,他瘦了不少,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穿一身白衣白裤子,脸色惨白,整个人和崭新的洗衣机黏成一体,好像是它的一部分。他见了洗衣房来了人,咻地从盖子上滑下来,两只白脚丫啪地着了地。
谈越!赵赵说话气若游丝,还记得我吗?
赵赵?
对咧。
你去哪儿了?谈越摸着洗衣机盖子,拧开水龙头,两天没见你。
哎哟,兄弟,我死里逃生。赵赵呸了一声,这他妈的雨
被困在哪儿了?
山上。他说,我去山里了嘛,想去画阿弥拉,就是那个湖。结果别说画了,命都差点没了!
为什么画湖?
哪有为什么?你这话奇怪。你是什么专业的?
数学。
我从小到大都是艺术生,啧,你们这些人跟我们的思考方式果然不一样。非常不一样。赵赵突然有点得意。
谈越把衣服倒进洗衣机里,筐子哐哐撞着隔板,一件上衣掉在地上。
谈越不能去捡。
赵赵弯下腰用两根手指捻了起来:掉了,喏。
谈越目光呆滞地在空气里捞着衣服,哪儿呢?
你眼睛怎么了?
赵赵总算发现了问题,他手一晃,把衣服丢进水里。
谈越盯住衣服上的血迹,看它在漩涡里融化成浑浊的水。
瞎了。他说。
啊,为什么?
他们说是因为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