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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澹听到小金锁皱了皱眉,接过来翻了翻那几张纸,淡淡问道:“两个月你就查到这些?这些事情随便上街打听打听,也该打听到了吧。”
卫沉窘了一下,正色道:“陛下,臣派出去的人查来查去,确实只查到这些。”
谢澹明白了他言下之意,要么郭子衿就是真县主,事情毫无蹊跷;要么,就是这件事时隔七八年,有人有心消除了一切痕迹,无从查起。
“指认嘉仪县主的那名旧仆,确实曾是郭夫人身边的丫鬟,郭夫人离京时放了她的身契,她回乡下老家嫁了人。辨认出嘉仪县主之后,定北侯府赏了她一笔银子,那丫鬟之后就跟着丈夫去蜀地投亲,就再没踪迹了。”
“还有嘉仪县主的养父母,声称当年是在并州码头捡到的小县主,养父母见她可怜就收养了她,当时并不知道孩子身世。臣循着线索去查,却得知养父母一家拿了侯府的赏银,有了钱就搬家走了,查不到去向。”
也就是说,跟这件事情相关的人都下落不明。
卫沉道:“这件事总之有些不寻常。臣还叫人去查了郭夫人当年的去向,想从郭夫人那边佐证一下,可居然也查不到。并且当年郭夫人离京时,身边也是带了几个下人的,这些下人统统下落不明。”
谢澹漠然一喟。这些“下人”之中就包括他,当然下落不明了。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那时扮做叶夫人的下人,也包括那个奶娘、丫鬟和徐七他们,如今活着的,就只剩下他和叶初了。
卫沉禀报完了,有些不解地问道:“陛下,您可否告诉臣,您怎么就能一口确定嘉仪县主是假的,那真正的县主又在哪儿?若是我们能找到真正的县主,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谢澹没回答这个问题。卫沉无奈,皇帝说她是假的,那她就是假的。
* * *
元宵节一过,衙门开了印,皇帝又开始如常早朝。
谢澹这一个年关窝在宅子里风平浪静,前朝后宫却已经波翻浪涌。一直无心后宫的皇帝突然转了性,大年初一召了卫妃娘娘伴驾,不止后宫,京城里就有不少人家一个年都没过安生。
并且从那日之后,年后休沐的半个月,皇帝竟一连召了卫妃五六回,每次卫妃在紫宸殿一呆就是一下午,卫妃一时独宠,后宫里生生咬碎了多少人的牙。
卫国公府一时备受瞩目,朝中纷纷揣测,皇帝是不是有意立卫家女为后了。就算现在没打算,就这么宠下去,等卫妃成功生下皇嗣,那后位早晚都是她的。
都是朝中重臣,没有人会以为龙椅上那位冷血无情、心思深沉的君王当真只是喜欢卫家女,再深一点解读,皇帝是不是打算扶植新贵、打压朝中世家旧臣了。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刚出年关就病了,太医诊出了虚损之症。
开年第一次早朝,退朝后圣驾就去了慈宁宫请安探病,皇帝还亲自传了太医,叫太医院好生给太后诊治调养。
病中的太皇太后拉着皇帝,说了些“雨露均沾”之类的话,太皇太后劝人的法子也比较迂回,太皇太后说,皇帝喜欢卫妃原本没什么,但是独宠卫家女,要堤防卫国公府一家独大,朝堂不稳。
皇帝点点头,表示受教。
结果打从这天之后,皇帝就再也没召见过卫妃,后宫又恢复了大家一起坐冷板凳的平衡状态。
太皇太后这回是真病了,头疾。
毕竟人上了年纪,原本身体就年老虚损了,头疾再加上虚症,太医说需得好好的静养一段时日。谢澹便下旨免了后宫每日里的请安,嫌人多闹腾,只让后宫五个妃位的嫔妃每日里排班轮值来给太皇太后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