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行人,大部分是从狱中捞出然后被送到这里,有的本是应秋后问斩的死囚,有的是杀人放火后亡命天涯的逃犯,有的是被惩罚流放与此。
只有顾隐一人是自愿来此。
他们吃住都在一起,一起接受近乎残酷的训练,一起在一次次考核中淘汰或留下。
他们的命比草贱,昨天还在一起说笑几句的人,明天就有可能成为互相厮杀的对手。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本就是带他们来这里的训练之人的目的。
——成为一名冷血无情、训练有素的死士。
顾隐仰躺在床上,耳畔男人们粗鄙的喧闹仿佛不入他耳。
他伸手碰了碰后颈下方,那处被烙下一个圆环形状的烙印,他来的第一天就被烙上了,一个多月过去,早已经不疼了。
顾隐偏头透过窗子往外看去,窗外白茫茫的,除了漫天的雪什么都看不见,他看了半晌,然后伸手捂住胸口的平安符,慢慢阖上了眼。
“小子!”
突然,腿被人狠狠踢了一脚,顾隐眸色一沉,直起身冷冷地看着那个站在他前方又高又壮的男人。
“别装睡!”
男人一脸凶狠,指着不远处的洗脚水,“快起来给老子倒洗脚水!”
是萧野啊,他终于要找这小子事了啊……屋内的男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好戏般朝顾隐望去。
只看俩人的身形,这盆污泥浊水,那瘦成鸡仔的小子恐怕不倒也得倒了。
不然可少不了一顿毒打。
那小子旁边空出床铺的主人,可不就受过萧野那比石头还硬的拳头?
果然,如众人意料那样中,少年动了。
只见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仔细地穿好靴子,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向两米外的洗脚盆。
“啧,还以为多有能耐,原来是个纸老……”
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
“虎”字还未说完,就听“哗啦”一声,洗脚水连水带木盆,都扣到了萧野的头上。
“你的洗脚水,”顾隐冷冷道,“我给你倒好了。”
众人见状皆瞪目结舌,这小子,不要命了!
污浊肮臭的液体猝不及防从头上浇下,甚至得意的嘴脸还没来得及收回。
“砰——”木盆被萧野狠狠抓起然后扔在地摔成两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一脸凶煞暴怒得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狗崽子,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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