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顾隐,等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让别人好好帮你包扎,反正我包扎的技术也那么烂,你可不要过于执拗哦。”
明明语气那么轻快,可顾隐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别离的意味。
生离死别的别离。
就像他的母亲弥留之际看他的眼神一样。
云轻见他一直不说话,心想他一定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出声,安静地帮他处理好剩下的手指,然后说了句“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顾隐盯着她的背影许久,直至炉火早已燃尽,甚至覆上一层薄霜,才把干涩的眼球转了一个方向。
他拨动着手指上那小巧可爱的蝴蝶结,回想着云轻刚刚说的话,眼睛里露出不再掩饰的偏执。
“不可以,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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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云轻经常会陪小女主在京城吃喝玩乐,日子如白驹过隙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十月。
而这一段时间里,系统倒是没有再逼迫云轻做出什么为难顾隐的事,然而顾隐却也不好过。
阿和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从开始的咳嗽到如今的发热,病来如山倒,短短半月多,整个人被病痛折磨的就瘦了一大半。
而顾隐,为了买更好的药给阿和治病,甚至向那些曾欺压过他的下人借钱。
云轻知道后骂他,为什么宁愿看那些人恶臭的嘴脸也不愿开口找她?
顾隐却摇摇头,语气乖巧得让人心疼,“姐姐你不也只是这相府的丫鬟吗?又能有多少积蓄?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我跟和姨都很感激你。”
云轻无奈摇头,是该说反派傻还是天真呢?怎么她说什么都相信,哪有丫鬟能穿材质那么好的披风,头戴那么金贵的首饰?
也罢,送钱不成,云轻便开始想方设法送些其它有用的东西,比如偷偷送些滋补燕窝,疗养党参等。
许是这些东西起了些作用,阿和的病情暂时没有继续恶化了,但也依旧没有什么好转。云轻清楚地明白,以古代的医疗技术,阿和的病情若想痊愈,必须找一处静养外加各种名贵药材的温补,缺一不可。
可身为一介相府干粗活的丫鬟,这种待遇何时能轮得了她?
派出去的绿儿几次都汇报说,病得快下不了床的阿和,在“小管家”高明的督促下,还是在不停地做着劈柴烧水、洗衣扫地的活儿。
而高明自从上次得了警告,便不敢再明着欺负顾隐了,但那天当众下跪的屈辱,睚眦必报的他当然也不会忘,所以就把目光放到生病了的阿和身上。
然而如今的顾隐也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小绵羊了,在一日他亲眼看到高明趾高气扬的指使阿和用冰冷的井水洗衣后,放下药碗,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拳。
那一拳又快又狠,生生打掉了高明的一颗牙,然后高管家带着满嘴鲜血痛哭流涕的高明,告状到了陆莺跟前。
最后顾隐因蓄意伤人,被罚关进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