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云轻才想起来,顾浩唅早些年跟随陆莺的父亲,也就是定国元帅,他的外公,在西北待过一段时间,骑马射箭根本不在话下,在猎场的表现着实不该。
怪不得有人调侃他是不是使不习惯猎场上统一准备的弓箭。
“所以哥哥,你竟还是文武双全?”
云轻怀疑地看着坐她对面那个蹭她茶喝的男人。
“非也,非也。”那人倒了她一大杯,喝完还咂咂嘴,怎么看都吊儿郎当,不像个尊贵的世家公子,“小妹啊,你这是什么茶?不错,分为兄一壶!”
看他夸张的样子,云轻不禁笑道:“简简单单的枸杞红枣汤罢了,有那么好喝吗?”
许是那天掉进河里终究还是伤到了这具身体的底子,云轻时常觉得手脚冰凉,身体虚冷,故让厨房给她熬了这个汤喝。
“当然好喝,小妹这里的点心也好吃!”
论在云轻面前溜须拍马,她这个便宜大哥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好了,别贫了。”云轻想起他昨天被教育到大半夜,绝大部分还是因为自己,于是看着他扁嘴道,“哥,对不住了,害你被父亲母亲骂了。”
顾浩唅揉揉她的头,叹了一口气:“不是因为你。”
“?”云轻有些疑惑,“那因为什么?”
别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哪个不想在那种场合刷刷脸,争取一炮出人头地,这位倒好,竟还把本事藏着掖着。
顾浩唅破天荒的没有有问必答,他摇了摇头,晃着手中的杯盏,看那一点红色的枸杞在清汤中漂浮沉沦,不知联想到什么,反问云轻道:“小妹,你想嫁入皇室吗?”
云轻着实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愣了愣,然后诚实地摇头答道:“不想。”
她这答案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顾浩唅听到后怔了几秒,接着笑了:“那些小姐贵女们,哪个不想嫁入皇室为妃为嫔,小妹你怎地反倒与她们相反?”
“也是,我家小妹啊,本就与旁人不同,旁人绣花抚琴,我家小妹只想听曲儿玩耍。”
“绣花抚琴也好过去为妃为嫔。”对于顾浩唅的调侃,云轻嘟着嘴不满道,“皇室勾心斗角的,有什么好的,而且一群女人整天都为那一个男人争来抢去,着实无趣。”
“你倒是看得透彻,可惜……”顾浩唅话说了一半,摇了摇头。
即便他没说完,云轻大致也能猜到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可惜自己生在相府,享受了相府嫡女带给她的荣华富贵,势必就要为了利益牺牲掉自己的婚姻。
“没什么可惜的啊。”云轻耸耸肩无所谓道,“嫁给谁都一样嫁,我听从父母安排就好。”
反正系统也说了,不等她嫁人自己肯定就死了。
“不一样,”顾浩唅可不知道这些,他摇摇头,仰头饮下杯中已经凉掉的茶水,又重复了一遍,“不一样的。”
云轻索性顺着他的话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大概就是被迫和自愿之间的不一样吧。”说罢他叹了口气,一派老成的样子,“你还小,不懂,或许等你及笄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