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殷玉离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他静静摇了摇头,神情仍是存着一丝怀疑。
沈庭雪把殷玉离的怀疑看在眼中,却并没有在意,只缓缓道:“太上宗宗主,宫倦,当年是公仪家族用来激励未来家主的一枚棋子,家主登位,他便被废弃了。后来他被公仪家追杀,历经磨难,逃到这里,建立了太上宗。”
“如今公仪家族式微,可师尊却成了天下第一人。”
“我师弟黎闻鹤,当初三岁被人贩子从亲生父母处拐走,刺瞎双眼,逼他上街行乞。是我师尊发现他,把他带回了太上宗。”
“至于云思——”
说到林云思,沈庭雪微微笑了笑:“他是个孤儿,十岁之前都流浪街头靠偷东西为生。那一日他碰到我,想偷我的香囊,被抓住了。”
“我告诉他,如果他能一天之内背熟太上黄庭经,我就不要他赔我的香囊,放他回去。否则,我就把他送进官府。”
“你猜他背下来了么?”
殷玉离薄唇微微抿住,半晌,他低声道:“背下来了。”
“没错,他背下来了。”
“因为,他是所有孤儿的头头,要负责偷东西养大他们。如果他被送去官府,其他孤儿都得饿死。”
“所以他即便字认的都不多,还是拼命把那太上黄庭经背下来了。”
殷玉离听到这,终于明白了沈庭雪的意思,但他凝视了片刻沈庭雪带着淡笑的温润眸子,还是沉声道:“我跟他们都不一样。”
没错,他殷玉离是皇室罪子,被定下造反罪名的人,怎么能跟那些人相比。
若是沈庭雪真的接纳他,那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直到此刻,他仍旧不信,沈庭雪会真的愿意收他为徒。
“你当然跟他们不一样,你比他们起点都高。”沈庭雪眸光柔和且坚定。
“你才十九,就已经金丹,而且你出身皇族,见过的世面可比他们当初都多多了。”
“可我是罪人——”
“太上宗不参与俗世争斗,只要你愿意拜我为师,那些所谓的罪名都跟你无关。”
“而且,你觉得你父皇若是知道你拜我为师,他会继续把你当叛贼对待么?”
轰隆一声惊雷,在殷玉离脑中炸开。
从前他一直在深黑的沼泽中挣扎,看到雷电都要当做光,看到海啸甚至会狂喜。
如果他一直沉沦,那么他希望所有人都跟他一起,卷入这深不见底的沼泽中。
他习惯借刀杀人,互相利用,甚至早已预想着如何利用太上宗和自己母族达成他复仇的目的。
他早已失去的够多了,所以现在只有毁灭能让他产生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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