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居然可以在心底对自己的伴侣有如此恶毒的诅咒,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大概不会有别人了吧?
她又望向窗外,城市的路灯组成璀璨的灯带,各色的霓虹灯在星星点点地闪耀,耳边是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声,周围的人轻声细语地交谈,餐厅灯光昏暗迷蒙,更显得菜肴奢华有品位,她第一次来到这样的餐厅,却感到全身上下都很别扭,礼服箍得她没办法松弛地坐下,她必须要挺直脊背,才能配得上这礼服和这环境。
这让她觉得很累。
可是曲安歌看起来驾轻就熟,她肩背舒展神情自若,香槟色的吊带礼服衬的她的肌肤像是丝缎般光洁无暇,她描了眉,只抹了一点点唇膏,还将边缘晕开变浅,但是看起来已经艳光四射明媚逼人,长发蓬松地堆叠在肩窝,纤细深邃的锁骨像是一叶小舟盛着蓬松的长发,有几缕蜿蜒而下,像是水草摇晃。
或许她和曲安歌真的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她们一起长大,才给了她可以一起永远地走下去的错觉,甚至想着,只要结了婚,就可以代表永恒。
许密低头,紧紧咬住舌尖,疼痛让她清醒,好让她不至于失态,突然有服务员走来,在她们的桌子上放了瓶酒。
许密抬头,服务员对着曲安歌说:那边包厢的客人请小姐喝酒。
曲安歌正苦恼着许密为什么不说话,看见有人打扰,反而烦躁,有些没好气道:不用了,我和恋人在吃饭呢。
服务员一愣,看了眼许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曲安歌仰头看着他,微笑道:你把酒拿回去,跟他复述我的话就行。
服务员没把酒拿走,但人走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那位客人说,已经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拿回的道理,他请两位小姐。
话说到这份上,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方也算彬彬有礼,其实在外吃饭,所以她没再说什么,只道了谢。
不过等到吃完饭,她们也只喝完了自己的红酒,酒已经开瓶,也不能退,曲安歌干脆拎着酒回了房间,本来准备放进冰箱,许密却突然拿出来,对瓶喝了一口。
从没看见过许密如此豪放地喝酒,曲安歌都看呆了,许密喝了一口就皱眉,望着瓶身道:好涩,这什么酒?
曲安歌道:96年的拉菲,市场价大概一万出头吧。
许密笑容消失,再次望向瓶身,这次表情空白,半晌道:我可以吐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