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暇:什么宿主?谁的宿主?!他什么时候答应当宿主了?!!
正这么想着,脑海中像是被一下子灌进了大量内容,在短暂的眩晕之后,方暇终于能听懂了那个巫师的语言。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段带着莫名韵律的话已经到了尾声,他只听到了最后一小个音节、含义翻译成他理解的意思,就是“显灵”。
方暇:???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大搞封建迷信?还带着这么一大群人一起?!
从刚才开始就持续在“惊吓-惊恐-懵逼”中打转的脑子总算想起了光团最开始的话。
定点投放?投放?
……他这该不会已经进到书中世界里了吧?
不不、不……
现在这情况,哪还有什么“该不会”?这分明就是已经进来了!!
方暇表情一下子狰狞扭曲起来。
他现在满心都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这个强买强卖的光团揪出来,好好“说说”这TMD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等方暇有什么动作,突然感到有人看他。
被人看着当然没什么,就说刚才、他还被那么多人看着呢,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正常来讲是这样,但是这次的视线却不同,那冰凉又凛冽的感觉,冷到让人忍不住瑟缩,又好像刀子一样、生生把人剖开……
方暇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去,脖子像是生了锈的发条、发出不流畅的咔哒声。
纵然方暇心底早有预感,但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恐惧还是牢牢地将他摄住。
——他、会、死!
这个想法蓦地从心底生出。
对上那个面色冷凝的青年,方暇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这个人……想杀了他……
垂落的指节不自觉地颤抖,方暇能清晰地听见自己上下牙齿相碰的咔哒声。
混沌的脑子中一略而过不着边际的想法,他恍惚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吗?
瞳孔中映入的景色似乎都有些失真,那过于逼真的死亡恐惧以至于让大脑先一步开始缺氧,这种危机感甚至唤醒了早已在文明社会中不断退化的原始逃避本能:他想逃,可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得一动也挪不动。
恍惚间,方暇好像看见有个并未穿着铠甲的布衣青年上前一步,轻声说了什么,正和他对视的那人在短暂的停顿后、轻一颔首,于是他身后那几个明显甲胄样式不一样的人也跪下来。
一时之间这附近视线所及的地方,站着的——
……只有方暇和与他对视的这个人。
方暇像是眩晕又好像被冻结的大脑也终于迟缓地冒出一个想法:他是不是……也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