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长发披肩,着素色清凉吊带裙,她往后拨了拨头发,露出一对雪白圆润的肩膀,双手乖巧交握身前,捻一片银杏叶,歪头冲着她笑。雪里按下快门,将这一瞬定格。
“可以。”她低头查看相机里的春信。
春信朝她走过来,“哪种可以,是照片可以,还是我刚才说的。”
“都可以。”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依旧很淡,确实也没什么好强调的,就像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的理所应当。
“你想和谁谈。”雪里故意这样问。
春信捂嘴笑,“你猜。”
雪里说:“你想好了告诉我。”
“为什么还要想?”
雪里的眼神告诉她,这事一旦定下就不会再更改,也不允许自己更改。她是认死理的,认准了谁就是谁,认准了就不会变。
“你好好想想,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这是一辈子的事。”
“这还用想?”春信闹不懂。
“还是想一想,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
快考试,蒋梦妍可紧张了,赵诚让她不要传播坏情绪,在家少说话,她攥着拳头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可千万要好好考,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雪里心想高考算个屁大的事,她两辈子经历的大事可多了去了。
冰箱里拿了两根雪糕回房间,雪里跟春信说:“我刚入行的第一年,有个案子,那个当事人对一审的判决不满意,天天提着菜刀在楼下堵我。”
春信接过她撕好包装袋的雪糕,瞪圆一双眼睛,“他要砍你?”
“嗯。”雪里小小咬了一口,感觉有点冻牙齿,又放回袋子里去,等化化再吃。
“报警也没用,他拘留几天,出来还找我。”
风掀起窗边半透的纱帘,窗上风铃也叮铃响,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又空又远,“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特别想你。我想,你要在我身边就好了,你会给我喂饭,削水果,会跟我说笑话,还会帮我骂他,咒他。”
春信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还是被砍了,问:“严重吗?”
“还好。”雪里说:“左边胳膊两刀。”
春信把雪糕含在嘴里,捧着她左边胳膊撩起袖子看,想看看有没有前世留下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