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疆的深山老林里,雨天是万物勃发的好时候,但对猎物来说,也最是危险的时候,猎人们会循着新鲜的足印找到它们。
沈观鱼见他忽然钻进了一旁的密林里,层层叠叠的树叶下身上刮过,眼前只有繁密的树枝,根本看不见前路,雨丝也落不下来,她索性把挡雨的树枝丢了。
尤穹声音冰冷:“别玩你的小动作,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沈观鱼想往地上丢珠子的手一顿,这是昨晚她借口去茅厕偷偷从骑装上拆下来的,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不尴不尬地收回了手,沈观鱼问道:“哥哥要带我去南疆,却连一句老实话都不肯说,就不准我使些小动作吗?”
尤穹想带她走,一定是有什么用处,沈观鱼笃定他现在不会杀自己。
“你废话太多了。”
“咱们既是兄妹,你话少我话多……”
沈观鱼说着困意忽然涌来,眼皮变得十分沉重,倒伏在了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原来是一只虫子悄无声息爬上她的后颈,蜇了一口。
总算安静了下来,尤穹余光瞧见她浓密低垂的眼睫,暗自舒了一口气,往密林更深处从容走去。
他没有骗沈观鱼,为了防备附近有人,永远会有蛊虫以他为中心盘踞在一里之内,而母蛊就在他身上。
若是有人靠近了他一里内,尤穹马上就能发觉,并轻而易举地避开搜查山林的人。
而同一时间,赵究发现了落在密林边的树枝,和前头被折断的正是来自同一棵树,显然他们就在眼前了。
“将这座山围住,调人过来,把每一块地皮都给朕搜个干净。”说罢自己率先进了林子,任谁也劝不住。
尤穹的脚步越来越开,蛊虫活动的范围也已经扩大了,那些草木拂开的动静很快被蛊虫察觉,他知道赵究已经带人搜查起了这片山。
脚步越走越快,蛊虫很快将消息传给了他,尤穹脚步一顿,禁军竟然围得这么密,他有些失算了。
大靖皇帝为了找他的妹妹,实在是大张旗鼓。
尤穹将背上的沈观鱼横抱到面前,借着树隙透下的丝缕光线,打量起了她沉睡的脸。
沈观鱼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第一次见面尤穹就感觉到了,像春时百蝶破茧,那唯一一只拥有纯白色翅膀的蝴蝶。
尤穹只见过那个所谓的阿娘一面,和眼前的人并不相像,她大概是长得像爹吧。
如今南疆很乱,需要他回去平定,若这样的美人真的足以动摇大靖皇帝,那她到底是活着有用,还是血肉练成蛊有用呢?
可惜现在没有机会细想,再不走,他们就要被一起抓到了。
越往前走,越发觉所有路上都有人,尤穹想了想,将人绑在背后,带她攀上了一棵高树。
但他没发觉的是,沈观鱼装珠子的袖子垂下,那些细小的红色珠子,全都滑落掉了下去。
直到夜色降临,蛊虫告诉他那些搜查的人并未远走,大靖皇帝是已经笃定了他们就在林中,不找出来决不罢休。
到了树顶上,那些繁盛的枝叶遮掩住了他和沈观鱼的身形,即使抬头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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