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完毕,沈观鱼不再继续猜想,将庄化盖好,拿雪擦了手拍拍裙子收拾起本子站起来,明天直接去出事的院舍看看就知道了。
江究抱臂在一面残墙的阴影里静静看着。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去而复返了,大概是不放心一个弱女子孤身在荒野里,尽管她看上去可以应付。
回味着几次相见,沈观鱼的模样总有不同,莽撞地跑错了考场,不知所谓的正义改名,奇怪的补偿他……
沈观鱼不该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的。
本是最该循规蹈矩的贵女,却为了一个不相熟的丫鬟独自跑到这鬼地方来,行径如此地离经叛道,却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她,忍不住好奇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沈观鱼丝毫没发现有人在盯着她。
她看着下山的路,面上浮现犹豫,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扶秋如今怎么样了,沈观鱼怕下山会遇到那两个人,也怕扶秋找上寻不见她,不如待到天亮再回去吧。
幸而坟场边有一幢破败的小屋子,好像是山神庙,只是许久不用,蛛网密布,她那树杈剌下蜘蛛网,才小心地走了进去。
小小的灯笼足以照见四壁,这么狭窄的一间,沈观鱼连生火都做不到,只能和防风灯笼相对。
山中寒风吹着枯树,发出一阵阵鬼哭似的声响,衬着坟堆的黑影,沈观鱼的害怕又跟潮水似的涌上来了。
“漫天神佛保佑我,不怕不怕。”沈观鱼闭眼也不对,睁眼也不对,干脆对着山神像念起了佛经,希望佛祖能保佑她。
磕磕绊绊的佛经传到和她一墙之隔的江究耳中,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然而佛经救不了越来越僵冷的身子,雪花忽然就下起来了,她住了嘴,将脸埋进斗篷的毛领,扯紧了围住自己的全身,还是抵挡不住严寒。
呼——冷白的气随着呼吸呼出,沈观鱼的牙齿已经忍不住开始打颤。
不行了,这样下去她和庄化就有板躺和没板躺的区别了。
沈观鱼的佛经虽念得磕磕绊绊,佛祖却保佑她灵光一闪,仵作箱子里常备着酸醋和烈酒,虽然是用来验尸的,但她的这壶还没用过,是烧刀子呢!
她知道北边的人,那些将士在天寒地冻的晚上值夜时,会喝烈酒暖身子。
沈观鱼没有办法了,从箱子里翻出了那壶烧刀子,酒还能壮胆,她这么想着,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
“咳咳咳!”烈酒灼烧了喉咙,她忍不住咳嗽起来,怎么会这么难喝!
可渐渐地,身子还真就暖了起来,她奇妙地捧起那罐烈酒,难喝是难喝,但能保命啊!
她又灌了一口,深吐出一口气。
江究没听到她继续念经的声音,只听到箱子响动,以为她是冻晕过去了,忍不住绕了过来。
正准备嘬第三口的沈观鱼见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动作僵住。
“啊!”她抄起杵子就丢了过去,江究偏身躲过。
他低沉着声音问:“你怎么还没走?”
沈观鱼反应过来这是刚刚那个“小贼”:“你,怎么又回来了?”她也奇怪呢。
“我等你走了偷个回马枪。”江究答得一本正经。
“噗——你不是小偷,你是明苍书院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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