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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鱼撒起谎来得心应手:“找我爹就是同僚借来一日。”
“这哪是同僚,简直是你爹的亲爹啊。”
“先看吧,我来不及了。”她催促道。
“好。”徐脂慧认真仔细地看了起来,肃容道:“首先,这上头的都指挥使印是假的。”
“这怎么看出来?”
“观鱼,我家世代在幽州掌着,我打小拿着祖父的印玩,我爹的也印也被我盖了一屋子,绝不会认错,这登州指挥使印的名讳是罗崇林的,也就是如今罗丰棠的爹爹,但当年造指挥使印鉴的模子早换了新的,旧的跟新的有些微不一样,当时模子是两半合在一起,印上细细不易察觉的一道白,寻常人一定会错过,但我不会,你瞧见了吗?”
徐脂慧指了指上头罗崇林的印,半丝缝隙也无。
“前指挥使的印是旧模子做的,但有人仿制了,却是照新模子仿的,为的就是污蔑登州军镇?”沈观鱼蹙紧了眉。
“三个印都在这里,难说,这些事就该你自己想了,”徐脂慧大手一丢,“这种事我还是少知道为妙。”
“晚了,”等徐脂慧说完,沈观鱼终于露出了凶恶的面目,“这段日子你记得随传随到。”
“啥?”徐脂慧面目呆滞。
“我如今已经被发现,是什么都不怕了的,但你家中只怕还不知道,要不要我去告诉徐夫人,也让你雍州的阿爹知道,你同长公主赛着比谁的面首俊俏,还拉了个王妃下水?”
沈观鱼悠闲地捡了文书,收回袖中。
没想到她过河拆桥,徐脂慧赶紧起身问:“你想怎么样?”
“简单,这阵子我只怕不好出王府了,你多来齐王府,我自有事要你帮忙。”反过来拿捏了人后,她显得从容了许多。
“我可是快嫁人了,不能再乱跑。”徐脂慧眼珠滴溜溜地转。
沈观鱼可不心疼,冷艳说道:“你想不想嫁另说,我可是嫁人了,待会儿回去还不知道得怎样,这罪过,你担不担啊?”
顺势还拍了拍她的脸。
“人家答应你就是,”徐脂慧咬着帕子道:“观鱼,你这样,我害怕……”
“我该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她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1〕元好问《鹧鸪天·候馆灯昏雨送凉》
第10章 庶弟
“姐姐这是要回去了吗?”沈落雁送沈观鱼上马车的时候,仍是十分的不舍。
“嗯,”沈观鱼摸着她的头,“妹夫那边你可有去见过?”
张凭云早已押解进京,正关在刑部的沼狱里。
说到这个,沈落雁又几欲垂泪:“一直让人在外边守着,都说不得见。”
这样的大案下疑犯确实难见,沈观鱼并不意外,嘱咐道:“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你安心在家待着,顾好自己不要乱走。”
说罢登车往王府的方向去了。
进门之时,倒不慎撞上了两个人。
“嫂子回来了?”
远远听见轻佻的一声,仿佛被酒色脂粉浸了个透彻。
沈观鱼漠然回头,就见着一着浮光翠锦衣的男子笑着望她,鬓若刀裁眼生春,正是齐王庶子赵衣寒,旁边是面色不佳的赵飞月。
赵衣寒心里忍不住吹了和口哨,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当真是个难得美人,大哥在内帷之间当真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