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没有参加月试的消息传回了家中,沈钧给书院的意思是狠狠责罚,不用给她留颜面。
白徽、秦骁、江究几人不知怎么也露馅了,一同在夫子楼前的蒙蒙细雨中罚站。
沈观鱼还好些,站在屋檐下罚站,两边对站遥遥相望,很是有几分滑稽。
她今日恢复了女儿家装扮,苍葭色曳地罗裙,简单干净的髻子上戴着孔雀蓝的发梳,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整个人如烟雨湖柳处盈盈而立的西子。
起初三人还愣着,是秦骁最先认出了她,他的黑脸被雨丝一润,脸气得黑里透红,还泛着亮。
“等着。”他比着口型。
沈观鱼半点没有那日的唯诺,反正铡刀都落下来了,她用下巴瞪了回去,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旁边一个英俊陌生的少年“噗——”地一下就笑了出来。
后来才知道他就是白徽,他考试前一日去喝酒,误了时辰。
江究站得离他们最远,穿著书院的赭色深衣,发丝笼了层水雾,修竹一般挺拔,面容明灭潋滟。
手里还拿着那张卷首涂得黢黑的卷子。
事实上,这事是沈观鱼自己去和夫子陈明的。
交卷的最后一刻,沈观鱼终于想起了自己是按察使之女,断没有纵容作弊的道理。
在江究走出去后,她直接将“白徽”的名字也涂了,改成“江究”。
谁写的,谁交卷,是这个道理。
“小姐,到了。”扶秋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意识,记忆戛然而止。
马车停在了沈府的后门,没有惊动任何人。
离天亮还有些时候,沈观鱼和扶秋推门回去了。
回到房中,沈落雁还在睡着,她轻手轻脚地回了床上,也闭上眼。
而在另一驾马车上的赵究,今夜看到男装的沈观鱼,也同她一样回忆起这次初遇。
当年助着别人作弊,不过是为了那几两白银果腹并买笔墨,谁知因她出了差错,
他生于苏州城中的富庶之家,生母是从六品都事之庶女江荷,在圣上巡游江南是看中其美貌,择其秘密伴驾多日,后朝中急务,没来得及安置江荷就走了。
费了些周折,十个月后,江究在都事府出生了,之后生母嫁给了一个书院的夫子,死活要将他带上。
夫子也不过勉强给口饭吃,入明苍书院读书的机会是江究自己努力搏来的。
至于掉不掉下末班,江究并不在意,在哪不是读书,他缺的是银子。
被夫子叫去的时候,他只当自己没有交卷的事被发现了,谁知白徽和秦骁也在。
夫子给了他一张卷子:“这是你的卷子?”
江究接过,并不是他的,但内容都是他曾在经义卷中答过的,他看看旁边低头耷脑的两个人,便猜出是谁写的了。
可卷首却涂黑了一片,看得江究忍不住皱眉,连涂了两处,最后写上了“江究”两个字。
不过最初盖住的地方还能隐约看出原先那人名字的笔画,是三个字。
那接下来涂的就是……白徽,他走的时候,卷上还没有他的名字。
江究脑中忽然闪过那人的脸,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也有些有趣。
最后夫子将三个人驱赶下去淋雨站着。
大雨没有,小雨倒是连绵,远山翠烟袅袅,琉璃瓦下雨丝似雾。
不久,一个碧色衣裙的少女沿着山廊走了下来,蛾眉螓首,静影沉璧,美得出尘脱俗。
和第一眼时的男装相去甚远,他并没认出她来。
等她站了许久,秦骁对她挤眉弄眼时,江究才恍然意识到她也在罚站,就是她误了自己的生意。
偏她眉宇间扬泛着凛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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