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凡睁开眼时,被刺目的白光晃了下眼,他下意识抬手挡了挡,等适应后,慢慢把手放下。
视野朦胧的映出现下的场景。
白墙,病床,呼叫器。
是医院的配置。
他记得自己在荒山,魏知叔赶来救他,还有董宁夏,后来好像那只半鬼突然爆炸了。
记忆有些混乱,路人凡忍不住按住眉心,头很胀疼,疼得像要炸开。
他动了动身,想坐起来,手臂一方却沉重得很,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慢吞吞扭过头,他看见自己手背上枕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柔软卷发不听话的乱翘着。
是魏知叔。
路人凡没叫他,小心翼翼抽回手,想下床,可他刚把手抽出一点,枕着他手背的脑袋便一抖,紧接着,他的手被牢牢握紧。
“小凡!”
魏知叔叫着坐直身,眼神朦胧,眉心紧蹙,额角冷汗涔涔。
路人凡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从没见过他这么憔悴的样子,胡茬,黑眼圈,红血丝,好比熬了半个月的夜没睡觉。
魏知叔握住他的手没放,直直凝视他,眼神炽烈、狂喜,甚至有些惶惶然,不知所措。
视线相交,静然了足有一分钟,魏知叔恍然清醒,平静着摁了下床头的呼叫器。
路人凡还茫然着,不到半分钟,医生与护士鱼贯而入,对他又是测心率又是检查的。
他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魏哥,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在医院?”
魏知叔深吸一口气,像是紧绷的心弦得以松懈,“三天前,在那座未开发的荒山,半鬼突然自曝,我们都受了伤,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你昏迷了三天也没醒。”
他说得言简意赅,路人凡却隐约觉得他还有什么事隐瞒自己,比如他轻描淡写掠过了自己。
在他身上看了一遭,路人凡问:“魏哥你伤得重么?”
魏知叔故作轻松,“我能受什么重伤,倒是你,无缘无故的昏迷那么多天不醒,害我——”
“小路路,你终于醒了!”
他的话被人打断。
何东西大步走进来,眼眶里晶莹的泪珠就快落地了。
路人凡心说,你怎么一副看见救星的样子。
何东西可不就是看见救星,路人凡昏迷不醒,魏知叔说什么都不挪脚,非要守在他床边等他醒,谁劝都不行,劝得多还得被他怼,何东西本人就是被他连怼十来次,才不得不跑去公司请假,要不是因为公司老板就是这位大爷,谁能说不去工作就不去工作,有钱任性。
他大步走到病床边,一抹泪,“小路路,你不知道,你昏迷这几天,知叔可一步都没挪脚,就守在你床边。”
路人凡不禁看去,见魏知叔神色不大自然的偏开视线,耳尖有一丝可疑的红色。
魏知叔摸着后颈,眼神飘来飘去,“我就是怕你没个人照顾,醒了想喝水都没人,万一出毛病,你家里找我麻烦怎么办,你你、你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