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不笨的另说。”时淮问,“今天怎么回事,谁招你了?”
“没有人招我。”
“跟朋友聊得不投机?”
他微微颔首,示意弟弟手机上正在闪烁的绿色呼吸灯,守着一个兄长可以关心的正常界限,一点点试探着询问。
正值青春期的大男孩,有无数种原因和朋友产生矛盾,计划秘密,甚至再一次恋爱。他见惯了应允没心没肺傻笑地模样,却没有立场要求弟弟永远都不对他隐藏心事。
即使他迫切地想知道应允究竟是在为谁而烦恼,嫉妒得要命。
“也没有,聊得挺好的。”
应允抓了抓头发,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推脱。反正无论是什么,他哥大概都不会相信,“我就是……玩累了。”
“那就回酒店。”时淮说。今天的拍摄基本都已经完成,剩下一些表现风土人情的空镜留给摄影组去采集就够了。
“我不是……哥,”他露出纠结的表情,想了一路,咬咬牙还是说出口,“我不想玩了,想回国。”
“现在?”
时淮一怔,不自觉地皱了眉,望着他的眼神几经变换,“你确定要一个人回去吗,剩下的行程还有一周。”
“嗯。其实我已经玩的差不多了,看那些城堡教堂看得也有点审美疲劳,感觉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他强装镇定地笑了笑,“你们出来是录节目的。我跟着也没帮上什么忙,有我没我都一样。”
旅行已经变成了次要的事。他心里有种怪异的情绪,沉闷得像压了块石头,想离开时淮的视线来缓解——离开是否能缓解他其实并不确定,只是觉得自己再继续待下去肯定会加重。他想要一个能够尽情放空的环境,好好理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旅行半途而废。他又在制造麻烦,时淮或许不会放他走。
时淮显然没有相信他蹩脚的说辞,可沉默半晌,还是开口道,“给你订明天上午的票。”
有些过分的要求就这样被答应了,应允并没有体会到松一口气的轻快,闷闷不乐地点头,“好。”
他实在太奇怪了。明明是自己想走,说出口的瞬间却又期待时淮拒绝他的请求。
最好可以痛骂他一顿,再刨根究底地追问他,把他绑起来审讯,或许狠狠地揍他,揍得他放弃抵抗,他就会满脸眼泪地把一切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