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时淮并不是在为自己做过的事道歉,而是为自己做过以后直到现在都不后悔的私心而道歉。
时淮嗯了一声,问他,“当时篮球场上有那么多小女孩,你为什么只接了她的水?”
难得他哥主动聊起谈恋爱这回事。应允本来也想好好聊聊,可想了半天,只能诚实道,“因为她长得最好看。”
“呃……”时淮好像被他无语住了,半天都没再说出话来。他等得犯困,嘀嘀咕咕地闭上了眼,“像我这种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还指望我能说出什么深刻的理由嘛。”
他从来不去想什么复杂深刻的问题,喜恶也都建立在简单纯粹的基础上。这样的性格好也不好,更何况他表里如一,就长的一张人傻钱多笨蛋小少爷的脸。时淮常担心他会被人诱骗利用,也会反思他到底是天生就这样,还是被养成这样的。
他很快就睡着了,像往常一样。睡姿放松充满信任感,微微张开的唇瓣饱满红润,手指按下去会陷进温热的唇肉里。
时淮回过神时,指腹已经探进太深,抵住了湿滑的舌尖。
在应允的人生中,某些有可能存在的,不健康不安全的隐患都被他以哥哥的身份一一排除。以至于到了今天,他才是应允身边最大的隐患。
他曾想过无数次,一切被戳破摊开时应允会有怎样的反应,是离家出走还是乖乖就范。他在应允心里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完美形象,如果发现了自己向来崇拜的哥哥其实是个龌龊卑劣的恶魔,那颗单纯的心会不会崩溃。
他或许盼望着发生些什么,才会故意把不可告人的秘密透露给一个口风不严的朋友。
可他明明也知道,什么都不发生才是最好的。不只是担心会得到应允的怨恨,说到底是不忍心把弟弟往歪路上带。
这样的生活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
四十岁吧。时淮想。
等到应允四十岁,他也已经年近半百了。步入衰老的后半生,身体里的冲动消退,心理上应该也会接受得更平和一些。
他会亲自挑选一个合适的女人,各方面条件都不用非常优秀,只要品行善良,能真心地陪伴照顾他这个弟弟度过余生就足够。虽然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人会像他一样,能够爱护应允直到生命尽头——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否希望再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到时候会不会真的能像现在所想,从容地把一个女人安排到应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