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然愣住。
……原来我现在这么紧张啊。
我居然都没意识到。
我闭了闭眼睛,用拇指抵住额角,其余手指放松搭在额上。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好像终于明白了。
在神魂交融时我能窥探到岐南的心思,岐南当然也能感受到我的所思所想。即使他没有可以去感知,至少也能感受到我的情绪。
如果在和他做那种事的时候我也是类似现在这样的情绪的话……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了。
母亲问道:“端儿,是什么让你这么不安?”
我抿了下唇,睫毛颤了一下,垂着眼看着雕满银蛟纹的地砖。
让我不安的事可太多了。首先是岐南加入皇天剑门后就没有新源境丹方的问题,然后是岐南在我说情话时瞬间的敌意,再然后又是岐南躲着我……总之都是和岐南有关的事。
不过也是,除了他,还有谁值得我如此牵肠挂肚。
我没把这些事都说出来,毕竟其中大多都是我的揣测,根本没多少证据。最后我只是说道:“许是因为典籍上说,许多先祖在铸剑期后就失去道侣了。”
母亲无言半晌,安慰道:“你要知道,不是所有‘道侣’都与你和岐南一样。还有不少和阳极相似的,在铸剑期后收心了那是好事。”
……但总也有不是的。
母亲笃定道:“何况你们都结了灵源契约了,他跑不掉的。”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不过想起我们之间的灵源契约,我终于振奋了一点,不再说这个话题了:“我去看看阿非。”
刚走到门口,母亲却又开口了:“这些也可以问你父亲。”
我停下脚步。
她说:“他的皇天之道造诣比我深。”
我停顿许久,终于回头看她:“我看不出来。这些年从没见他认真修练过。”
母亲定定地望着我:“他有,我知道。”
或许吧,如果种葡萄晾柿饼也算修练的话。
我追踪着万俟非的气息在不远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他和皇天剑君,站在屋外看皇天剑君手忙脚乱地哄着万俟非。
说起来,我倒不记得皇天剑君这样哄过我——也可能是因为我几乎从来不哭。
皇天剑君这少见的一面让我稍微有些触动,不由自主又想起了母亲方才说的话。
……也许我真的误解他了?
许久后,万俟非总算哭得没那么凶了,皇天剑君这才心有余悸地走出屋子,来到我身边小声说:“哎呀,你倒是也去哄哄你弟弟呀,别光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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