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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白发黄,眼底一片灰黑,一眼望去,就有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虞瑶蹙眉,刚刚放下的火筴又被她攥在手中。
这会儿正值夕阳西斜。
她在煎最后一剂药,今晚再服用一回,明日若不再咳嗽便是痊愈了。
“娘、娘子又在煎药呢。”
喝了不少酒的刘三醉醺醺靠近,装模作样冲着虞瑶拱手见个礼。
虞瑶看清楚他的脸,闻到一点难闻的酒气,也记起这个人似乎是客栈后厨的一名帮工。她冷着脸,假作没有听见,不去应刘三的话。
刘三见虞瑶冷冰冰的一张脸反而笑了笑,弯下腰凑近些,笑嘻嘻说:“听闻娘子是寡妇?丈夫死了,日子不好过吧?尤其是晚上,一个人躺在被窝里……”
“娘子难道不想再有个暖被窝的人么?”
一面说,一面朝虞瑶伸出手要去摸她的脸,“从了爷,定让你快活……”
“啊!!”
污言秽语出口,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被虞瑶攥在手中的火筴朝刘三的一只眼睛狠狠刺过去。
那声惨叫便由此而起。
刘三手掌捂住受伤那只眼睛,瞪大另一只眼睛看着虞瑶,怒不可遏:“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他抬手,大掌朝着站起身的虞瑶扇过去。
虞瑶拿火筴一挡,连忙闪身避开。
而下一刻,眼前似忽然有寒光闪过,那刘三仍瞪大着一只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却直挺挺倒在地上。
他原本捂住眼睛的手掌滑落开去,被弄伤的这只眼睛红通通的。
在刘三的脖颈,一道血痕刺目。
突来变故令虞瑶心口猛然跳得几下。
她抬眸望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此刻挡在她面前的两个背影肃杀的男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两人什么话也没有。
确认过刘三死透,他们直接把尸体拖走了,甚至没忘记清理地上的血迹。
待虞瑶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后院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唯有远处天边一轮残阳依旧如血。
她怔怔的,心底漫上慌乱,不敢继续在这个地方多待。
匆匆煎好药后,虞瑶将药一股脑倒进茶壶里,提着茶壶飞快回房,一路克制着发颤的双臂。
直至回到房间搁下装着汤药的茶壶,她瘫坐在桌边一把椅子上。
又发现两腿颤颤,分明全身在抖。
但不妨碍她反应过来那两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实则是在保护她。
他们的身手也绝非寻常人。
怔怔中,虞瑶想起出现在灵河县过的楚景玄。
她眉头紧锁坐在木桌边,思绪纷乱,久久无法回过神。
刘三的事,虞瑶终是没有和流萤提。
但翌日清早她们便从客栈的一个小二口中听闻刘三的死讯。
只在客栈小二的口中,刘三是不好好做工,偷懒跑出去寻花问柳,醉酒之后遇上大火没来得及逃,被烧死的。原来这刘三虽有妻有女,但却是个好色之徒,每回手里有几个钱,从不管妻女死活,一心寻欢作乐。若没钱便对家中妻子拳脚相加,逼迫妻子交出银钱,供他享用。
如今听说他遭遇这么一档子事也无人怀疑其中蹊跷,也惹不来多少同情。
倒是官府做主让那青楼的老鸨赔了刘三妻女些银两以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