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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到虞瑶耳中比她哥哥被虞三爷打伤了更容易。
此前,虞瑶想过楚景玄大约会去明心殿安抚淑妃,却未想是直接允淑妃出宫回府探病。倒有几分急人所急的意思,淑妃可以亲眼见到自己哥哥定能安心些。
流月禀报过消息,冷哼一声:“倒叫淑妃因祸得福。”
“若小叔能趁此机会亲自登门谢罪,此事却或有回寰的余地。”虞瑶微拧着眉,思忖间慢慢说。
可问题是——
虞三爷他会愿意去赵家谢罪吗?
虞瑶很怀疑自己的小叔叔会不会愿意这么做。
事实上,她的怀疑不无道理,并且淑妃在赵家待得整整一天时间,虞三爷始终不曾露过面。
虞家其他人想代虞三爷去请罪,也被赵家奴仆轰走了。
赵家根本不接受。
淑妃亲眼见到自己哥哥那副病病歪歪的样子,回宫去与皇帝谢恩时,又哭得不成样子。兼之气恼于虞三爷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且毫无悔改之意的态度,便又一求再求楚景玄为她哥哥主持公道。
在这件事上,楚景玄是怎么应淑妃的,虞瑶不甚清楚。
但虞太后为虞三爷动怒伤身却是真。
如同得知淑妃回赵家时虞瑶心中所想那般,虞太后此番特命人往虞家递消息,要虞三爷去赵家登门谢罪。
可是虞三爷对虞太后的话无动于衷,那天根本没有去赵家。
不但不去,他甚至与府中姬妾纵酒寻欢。
又让那小太监带话给虞太后,只道赵家一派胡言,是赵家少爷有错在先。
但虞三爷说这话并非委屈,无非是认定虞太后不会不管,认定自己会平安无事,肆无忌惮罢了。
换言之便是在耍无赖。
虞太后焉能不气?
身体才好转一些又几乎被气得倒下。
这一次的事却远远不只是如此。
与赵家少爷这一桩事没理明白,在那些弹劾虞家的折子里,又出现几封关于虞三爷强行霸占良田的上奏。
争抢花魁、打伤赵家少爷毕竟是两家的恩怨。
霸占良田却不同。
何况那些奏折里提到虞三爷为霸占良田,甚至纵容恶奴闹出过人命。
欺压百姓便绝无可能当小事处理了。
这些事情连虞太后也不知情,虞瑶更不可能事先知道。
她既震惊于背地里虞三爷已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又怀疑她的父亲、二叔是否当真不知情。
即便知情,大约一样包庇到底。
而此次事情被揭发,哪怕虞太后想保虞三爷,也只怕有心无力。
在今日得知这桩事之前,虞瑶一直认为,只要姑母身体撑住,虞家总归可以多撑上几年,那个时候妹妹便长大了,可以借别的法子脱离虞家。她在宫中多有不便,但沈碧珠马上到京城,沈碧珠作为瑞王妃,比她自由,她们又自小的交情,她可以求沈碧珠帮忙。
但虞三爷的所作所为令虞瑶深深觉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
皇帝不满虞家已久,又事关重大,岂会轻易放过这个狠狠敲打虞家的机会?
而如今的虞家,亦根本无法与皇帝对抗。
其实,可以说虞瑶丝毫不意外楚景玄会对付起虞家,甚至觉得这是一件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朝堂上的权力之争向来不死不休。
又岂是一两句话说得清?但若虞家安分守己,起码这一日不会来得这样快。
虞瑶倒也盼着虞家强盛,乃至强盛到能给她许多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