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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也当如此。只陛下前些日子受伤,所为何事?”
“姑母,我也不知。”
虞瑶迟疑中说,“那日我离开宣执殿,陛下尚无碍,后来便从霍贵妃口中听闻陛下受伤。”
虞太后轻笑一声:“她的消息倒灵通。”
“可惜在殿外求得半日,陛下也不曾召见她,哀家瞧着陛下未必多喜欢这个霍贵妃。”
虞瑶却不认为。
只也没有必要反驳虞太后的话,便沉默不语。
“前两日敏敏在,你想多和她待一待,连凤鸾宫也不出,倒罢了。”虞太后端起面前的一盏热茶,喝得两口,搁下茶盏又道,“现下敏敏回府去了,陛下身体有恙,你身为皇后当多多关心陛下。”
“此番宫里闹出人命,虽说未查明与霍贵妃有关,但她平素便多有苛待宫人的流言。哀家已经让陛下罚她禁足抄经,闭门反省,以作惩戒。”
听见虞太后说让楚景玄罚霍雪桐,虞瑶刹那脑袋“嗡”地一声,明显一愣。
回过神来,心下只觉不妙。
在名叫小兰的小宫女之死这一件事情上,在虞瑶看来,楚景玄命身边的大太监常安去查,又在虞敏离开之前给一个交待,她放手,不为难霍雪桐,便形如她与楚景玄之间心照不宣的某种交易。
楚景玄愿意让步,已十分不易。
而姑母非要他处罚霍雪桐,既是为难,也似逼迫,更像她出尔反尔。
因她曾将姑母搬出来压他。
那时乃冲动之言,不是当真有此打算。
且她本以为姑母近来正在休养身体,区区小事,不值当费心神。
敲打霍雪桐确有必要,但不该是这般……
她已想得出来楚景玄会如何发怒,又如何迁怒于她,而她无法辩解半个字。
虞瑶心下惶惶,虞太后却似乎颇为快意,冷哼道:“说到底,是陛下将霍贵妃宠得无法无天。”
“是应该提醒他收敛收敛了。”
许多时候,虞瑶听着自己姑母的话,会有一种姑母太过轻视皇帝的感觉。
那样的一个人,当真会甘愿被虞家摆布不成?
可姑母似乎很有信心。
她委婉劝过,全无用处,反遭一通训斥。
在清宁宫陪虞太后坐得约两刻钟,虞瑶行礼告退,从殿内出来。
守在殿外的流萤和流月迎上前。
虞瑶辞别杨瑜君,步出廊下,流月压低声音,弯着唇禀报道:“皇后娘娘,陛下已下令,道霍贵妃管教宫人不力,罚禁足毓秀宫一月,抄写佛经,闭门思过。”
她语声里对霍雪桐的嘲弄之意藏不住,乃至带上一丝笑意。
“霍贵妃此番想来要伤心不已了。”
虞瑶安静听着,一言不发。
日光浓烈,晒在人脸上,一阵一阵发烫。
清宁宫里虞太后的话仿佛忽然给虞瑶一闷棍。
叫她措手不及,也叫她满心疲惫。
果真从她入宫之初一切便已是一步错步步错。她理应晓得,却时常忘记,皇帝憎她厌她,皆有理由,她夹在虞家和皇帝之间,注定不得安宁。
对虞家,一如她的父亲以妹妹性命相威胁,她除去乖乖听话、当一颗安分棋子,别无选择。对楚景玄,她是虞家人,永远与虞家休戚相关。对她让步,因她是虞家人,待她冷漠,也因她是虞家人。
但那日在宣执殿,楚景玄没有抗拒她帮他包扎、喂粥喂药。
她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有所和缓。
又天真一回。
流萤看出虞瑶的情况不对,瞪向流月:“你少说两句罢!”
流月但笑:“不过几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