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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啤酒的手抬了抬,然后悬在半空仿佛沉思着什么。舞台沉闷地传来一阵音阶,游真喝了一口,麦芽醇香覆盖了苦涩。
听翟蓝描述他们那天演出的歌感觉好奇怪,他很投入,翟蓝也很投入,他们的呼吸都在同一个场地,相隔最远不过30米。
但却并不认识彼此。
也没设想过未来会如何相遇。
除了选择性迷信美丽世界的谎言以外,游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他这时回忆两人从绿皮火车上的对视至今种种,不知多少次觉得这都是玄学。
小概率事件一定会发生,就叫“注定”。
比如他去西藏,比如火车延误所以翟蓝才没有转身回家。
他并不能准确界定出自己想要和翟蓝“试试看”——也可以说是喜欢上翟蓝——的起点,他迈出了打破画地为牢的第一步,努力思考过冲动褪尽的未来他该怎么和翟蓝一起度过。
“一起”。
这两个字让游真目眩神迷。
“后来在‘假日’又见过你一次,不过你可能没有印象了。”翟蓝捋平T恤印花边缘的褶皱,他说这话时莫名紧张,“我和同学去喝咖啡……那天,你就在门口修一张桌子,还是凳子啥的,记不太清,你没看到我。”
游真的笑意收敛了些,他敏锐地捕捉到如涟漪般扩散出其他情愫。
“第三次就是在火车上了,也没敢跟你说话。”翟蓝想着想着,暗自发笑,“因为我那时觉得你好凶,都不笑,而且还染个绿头发。”
“但你还是理我了啊。”
“是你先的。”翟蓝不依不饶地说,“给我吃苹果。”
游真往他走上一步,两步:“因为那个时候觉得你一个人趴着,有点可怜。”
“就因为这个?”
“对啊。”
翟蓝注视他片刻,蓦地破功:“什么啊……”
“不过当时没想到你就是给我发听后感的那个人。”游真截断他的下文,“知道的时候,我特别特别高兴。感觉就像……那个人本来应该就是你,换成其他任何的谁都不合适。”
翟蓝试图笑笑缓和氛围,可游真望向他的目光太过深邃了。
他低着头,摇晃玻璃杯打散气泡。
游真突然说:“翟蓝,其实——”
“游老板!”舞台上宋元元字正腔圆的声音极富穿透力,甚至多了些回响,“过来试一下你的效果器,还有!小雨把饭送过来了,咱们先吃!”
一嗓子石破天惊打散旖旎,游真愣了愣,随后抿着唇在心里翻白眼。
机会正好,但他忘了还有外人在。
“来了!”怨气加懊悔所以回喊的声音也非常大,游真把啤酒杯往吧台一放,顺手拍拍翟蓝的肩,“我过去看一下,等会儿一起吃东西?小雨带的是冬阴功。”
“好……”翟蓝捧着杯子。
耳垂被轻轻揉捏,他浑身一抖,难以置信地看着游真的背影。
刚才这下接触得太突然,翟蓝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可指尖力度尚在,他半边身体都差点全部软了——翟蓝都不知道他的耳朵这么敏感。
而游真的动作自然到他措手不及。
没有说完的话又是什么?
视线追随着游真,看他在小舞台上来回躲避,过了会儿,开始弯腰调试什么。宋元元在旁边笑着说话,游真直起身,作势非常用力地一拳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