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就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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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皇天不负有心人——”徐智强把手表递到副驾驶位,“足足找了半年,还捡到两只劳力士,一只假刁舵。”
叶世文接过手表。
黑色表带残破,表壳也被踩出裂痕,唯独表盘完整。用电镀镌刻着人名,shan ching,The Gymnastics League 1997。
这是程珊参赛的奖品,叶世文终于知道程真为什么会因一只廉价手表恼羞成怒。
“你要这只表来做什么?”
“它是程真的。”
徐智强疑惑,“你干脆买一只新的给她算啦,难道拿这只做圣诞礼物?”
“少管闲事,帮我去找个修表的。”
“那我走了?”徐智强早就约下美女,无心陪侍这对可怕夫妻。但从秦仁青与银行高级职员相约的酒局出来,叶世文已然叁分醉,他难免有些担心,“你确定阿嫂可以开车?”
“她连飞机都会开。”叶世文未真醉,“上次跑马地偷拍那张闪存卡我录成磁盘,放在老地方。屠振邦尾巴还未露出来,过年前先动冯世雄。”
徐智强点头,“他现在瘾开始大了,四仔混必理痛一齐啪,听说能爽到飞起。”
“给咯。他怕戒不掉的话,就摁住打两针,以后就会主动问你拿了。曾慧云的钱足够养十个道友,不用心疼。”
叶世文毫无手足之情。
“但新界还在开工,冯世雄公司账户也有秦仁青的钱。文哥,陈康宁才是兆阳最大股东,他摆明帮冯世雄多过帮你。你股份太少,胜算未到最大的时候。”
“我会有办法的。”
叶世文查了那只1633的股票,背后最大控股方是东印度船只租赁公司,确实由日本山崎造船商社供过船,专门运跨国建材,风险甚高。今年年初股价直接下挫60%,却在叁个月前又突然升回去。
看来屠振邦赚居间佣金还不够,妄图通过这间红港期货公司敛尽财源,打算一路跟风炒火建材市场,难怪秦仁青高歌猛进支持他。
这两只黏附众多投资散户身上水蛭,吸盘使尽了力,嘬得满身腥臭。
叶世文目光笃定,又带隐忧,“别让屠振邦知道。这种程度的动荡,他闻着味就来了,不知会出什么招数。”
“行啦,能出什么事?”徐智强笑着摇头,“你教的嘛,真的走投无路,就立即报警求助!”
叶世文也笑,“说你傻,你是真的傻。”
徐智强下了车,叶世文摸出手机。酒气上头,又逢程真无理取闹,他十分不耐烦,“你现在出来。”
电话对面的人显然不肯。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你不出来,我就拿枪进酒吧挟持你。”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
叶世文脸上浮了笑,“我今日新车落地,波子Boxster S,快点出来看。”
程真在讽刺挖苦。叶世文恼了,“怎会有女人像你这般不识趣?你讨好我简直应有尽有,去服侍那群酒鬼做什么?不想我血洗酒吧就快点出来,一分钟啊,我没耐心!”
这次轮到他挂断电话。
程真来不及换衣服,把长外套披上就出来了。
午夜十一点街头,那台Boxster S确实出众,与叶世文口吻一样,又骚又霸道。什么人开什么车,她刚刚在电话里说“有调查显示,开波子的男人得性病的概率更高”,不无道理。
他若开车经过钵兰街,楼上浇花的私娼怕是要浇到他车上。
好一个尖东西门庆巧遇旺角俏金莲。
驾驶座虚位以待,程真知道叶世文肯定又是半只酒鬼,直接落座前排。
“你搞什么?”
二人同时发问。叶世文先答,“找自己女朋友过圣诞节也不行?去西贡码头。”
“跳海?我不奉陪。”
“准备了惊喜给你,走吧。”
程真见车头摆着那只tweety,脸色保持寻常,把车驶离。
叶世文视线落在她腿上,竟是黑色丝袜,顿时醋意翻飞,“现在买裤子很贵吗?天文台说降温,你就穿这点布料,想给谁看?”
程真敷衍,“打工而已,又没露叁点。”
他打算伸手去掀衣摆,又被程真袭击。收回手的时候手提电话响起,叶世文想了想,先挂断电话,转头望向程真。
“我要跟你讲一件事。”
程真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灯,“你讲。”
“我是冯敬棠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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