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笺收了脸上那股急躁,眼里的阴沉犹如凝滞,她缓缓朝前走了几步,便在院口站着,齐晟几人小心翼翼站在她身侧,以防万一。
“九皇妹,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这一天会等很久。”
里面人的呼吸陡然乱了,随即略显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的确许久不见,看来王爷给我的大礼远不止如此。”
赵墨笺嗤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若非是你荒唐无道,我又如何能得到这个机会。”
“咳咳,你忘了,你母妃还在我手里么?七皇姐是准备让她给我陪葬?”赵梓砚咳嗽几声,声音里掩不住疲倦。
“你!”赵墨笺心头急剧起伏,随即沉声开口:“你我心知肚明,我母妃落在你手里,你怎么会放过她,你莫以为我会信。”
赵梓砚笑了笑,沉默良久,随即她缓缓开了口:“其实我一直不明白,父皇如此宠爱你,只要你安分守己,这皇位迟早会是你的,何苦要做的如此之绝。他虽不是个好父亲,对你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赵梓砚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他到底对谁好,你不清楚么?他疼的从来不是我,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不肯立我为储!他不过是一个昏庸无道可怜又可笑的傻子,自以为深情,却什么都不明白!”
赵梓砚怔了怔,赵墨笺却笑地讽刺:“当年你母妃还在时,他何曾注意过我和母妃,我当年在宫中又何曾真正得过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他每次对你宠溺温和,对我们这干子女或疾言厉色,或不管不问……呵呵,不知我的九皇妹可还记得一丝一毫。也不知这些年的痛苦,你又记住了多少?可惜,即使他最后终于明白了,竟然妄图将这江山就给你一个废物。可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你和他一样,被那可笑自以为是的深情所毁灭!”
赵梓砚神色复杂,却又不知还说什么,她父皇这一辈子的确是,可怜可叹,兄弟不恭,子女不顺,枕边人亦是狼子野心。
她目光放远,看了看天色,一切都快结束了吧。她神色复杂,低低道:“都快结束了。”
原本跟在赵墨笺身后的欧阳华一直低头听着两人的对话,可到最后,他皱了皱眉,目光小心四处逡巡,却看见傅淮对着悄然进来的副将点了点头,探头一看,院外分明有人闪过,心里总觉得不对劲。片刻后,他低声道:“我有些不适,先离开一下,片刻便回,照看好陛下。”赵梓砚太冷静了,有问题,只是提醒已然晚了,他不过是看热闹,搭上自己就不好玩儿了。
傅淮对欧阳华一直有些戒备,见他离开,失意身边的影密卫,悄然跟了上去,心里暗自计算着时辰。